少爷却没有这样闲雅淡泊的气质;他见过的像墨青蓝这么才学渊博的人,只有林麓书院的王教书,可王教书却没有墨青蓝这样风趣从容的谈吐。
墨青蓝余光瞥到了他,冲他微微一笑。
“他会冲你频频色笑,千万别理。”易卯之曾云。可上官菊觉得墨青蓝笑得一点都不色,反而很亲切。易卯之说墨青蓝这个人又好色又傲慢,可上官菊觉得他又恭敬又谦和。
上官菊有些脸红。他出身扬州富商家庭,虽然家境殷厚,可到底比不上士大夫阶层的地位高。他爹娘对他寄予厚望,从小让他与那些官宦子弟交游。结果养成了上官菊有些自卑的性格。他觉得易卯之只是拿他寻开心,光彩照人的墨青蓝怎么会看上卑微的自己呢,他羞的低下头。
“菊,你的眼睛怎么了?”墨青蓝突然问。
上官菊几乎跳起,菊、菊、菊,他满脑袋嗡嗡响。“远的东西看不清,所以老眯着眼睛……”他嗫嚅道。
“郎中怎么说的?”墨青蓝微微蹙眉问。
“我这是娘胎里的病,郎中说不能治。”上官菊有点语无伦次,“……我娘亲打听说卧龙山青松寺里的泉水可以治,但得三跪九叩上山求得,还得七七四十九天之内喝下去……其实……好像是谣传……其实……我不知道……”
“对不起,我、说多了……”
上官菊的头埋得更低。
“是我问多了。”墨青蓝抱歉的笑道。
一旁的易卯之终于受不了了,叫道:“青蓝,你别戏弄上官公子了!人家跟你这种风月老手不是一路的。”
“上官公子,墨青蓝可是个毫无节操可言的大断袖,他最喜欢青涩型的,你可别让他给赚了。”李紫霄也笑着帮腔。
墨青蓝喝着杯中酒,脸上始终带着笑意,任他们你一句我一句的拆台。
“各位,别这么说墨公子了,他难道不会生气……”上官菊焦急道。
“我还没见过青蓝发火,正好想看看!”李紫霄说。
“有上官公子在这里,青蓝是绝对不会发火的。”易卯之说。
众人听言哈哈大笑,更热闹了。上官菊早就听闻望海楼的这些人都是些礼法之外的狷介之士,却没想到他们竟如此疏狂,不由有些不安。
墨青蓝望着他焦急的神色,从容起身走到他面前,揽着他的肩把他扶起。
“我先送菊回客店,你们继续喝酒。”他扶着菊往外走。
到了门口回首对嘴型:下回找你们算账。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墨青蓝把上官菊送回了客店,也没进去喝杯茶,便笑着告辞了。
上官菊在客店一连住了几日,墨青蓝都没有再出现。易卯之果然是在拿他寻开心了,墨青蓝对他根本就无意。这样一想他竟有些闷闷不乐。提前收拾了行李回扬州去了。
远离了那些疏狂之士,上官菊又过上了他平淡乏味的扬州生活。
他习惯了把遇到的每一个人都与墨青蓝作比,每一个都不如他。他一遍遍回想着墨青蓝的每一句话,他的声音既有丝绸般的华丽,又有绢纱般的颓靡。
这样痴痴醉醉的过了一个月。一日,他们全家把他围在中间,三姑六婆摆开架势。他们让他娶知府家的千金。不过是为了生意好做,何必要把知府千金说的多国色天香,上官菊苦闷的想,再说,这世上难道有比墨青蓝更美的人么。
他这个念头刚一闪过,只听得有人说话,如纱如缎。
“打扰诸位了。菊,你可以来一下?”
上官菊一下子蹦起来,惊喜万分地转身,却一下子僵住了。
眼前这个人,衣衫褴褛,蓬头垢面,脸上还青一块紫一块的,简直就是个叫花子。然而这人从怀中取出了一个小瓶,递给上官菊:“青松寺的泉水。”
“抱歉,因为要赶在七七四十九天之前交给你,所以就只好这样从卧龙山直接赶来了。”墨青蓝弯起嘴角笑起来,上官菊只觉眼前豁然开朗,粗服乱头不掩国色,就是这个场面。
墨青蓝向上官家人道了歉,寒暄一番便离去了。
上官家里人虽然心里感动可没人敢留他,要知道墨青蓝的性取向,可是跟他的才学一样声名远扬。
上官菊打听出了墨青蓝住的客店,当晚便去找他。
墨青蓝打开门,看到了冻得瑟瑟发抖的上官菊。上官菊痛哭流涕的向他备陈定亲之事。墨青蓝抚着他的背道:“扬州知府的千金我认识,是个美艳聪慧的姑娘。菊,这是你的福气,怎么倒哭了?”
“青蓝!你!你为何为我三跪九叩去取青松寺的泉水?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上官菊抓着墨青蓝前襟哭道。
“我把你当做至宝。”墨青蓝的吻温柔地落在他耳边。
墨青蓝带着上官菊私奔了。
墨青蓝虽然不拘礼法,但到底也是出身书香门第,从来没做过比这更出格的事。他爹是兵部尚书,立刻表明立场,与这个不孝子断绝关系,扫地出门。
墨青蓝终归是个纨绔子弟,没什么谋生的手段。他带着上官菊投奔了不少往日的好友,大多被打发些盘缠就避而不见了。他那时不过二十岁,却因此而遍尝人情冷暖。上官菊一贯过着丰衣足食的生活,吃不得苦头。那段时间墨青蓝卖过字画,典过玉佩,还到勾栏里卖过词赋。他娘可怜他这个独生子,时不时地偷偷送些银两给他。
日子过得虽然拮据,可墨青蓝毕竟是南朝的名人。上官菊跟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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