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
“那时候,我不该继续查下去的……”
接下来又是大片的沈默,直到录音播完。
我瘫坐在路边的长凳上,手机屏幕已经被指尖捏坏。
我还没那麽蠢,听不出他们说的是谁……
我只是,只是不敢置信……
在这样暖阳四溢的早晨,心却像是突然破了一个洞,似有寒风猛力的灌进,冷极了。
☆、(五十四)复杂
我不知道我是怎麽到的傅氏楼下,阳光已经刺眼,我坐在不远处的花坛边,仰头看著二十三层,就那麽愣愣的注视著,直到眼眶刺痛的我不禁闭上了眼睛将头颅埋在双臂中。
那里有我最爱的人,他宠爱了我二十二年,这一刻,我却不敢去见他。
我知道,只凭著单啸那几句话我不该这麽不信任,只是我真的控制不住,这个世界上唯一能伤我至深的人,除了他,没有别人。
没有人比我更明了这一点,没有人。
以至於至少这一刻,我便只能呆坐著,唇被咬破,却全然不知道该去做什麽。
直到橙黄的暖意渐渐变暗,直到灯光都开启,整栋大厦都明亮而耀眼,我依然呆怔著,脑袋昏沈而疼痛,双腿已经僵硬,心底似所在的角落般灰暗而冰凉,我依然没有勇气去找我哥。
牵起的嘴角僵硬而干涩,我问自己,你是否真的信那个人。
如果信,为什麽这样失魂落魄的躲在这里,像个卑微的老鼠般,如此惶然而惊恐。
如果不信,又是怎样走到了今天。
我这样想著,手指抓著自己的发,缓缓使力,头皮都被手指按压的疼痛。
许久,终於站起身,腿僵硬的差点跌倒,我抿了抿唇,拍了拍脸颊,我踏步准备朝著大门走去。
被我弄破屏幕的手机震动声响起,我拿起看,是我哥,显示人名的地方正好是破碎的地方,模糊不清,我心紧了紧,嘴角不禁更加僵硬。
“哥。”我接起了电话,轻轻笑了笑。
“辛,我今天要晚些回去,记得吃晚餐,知道吗?”
我答应著:“恩,要加班吗?”有些心不在焉的询问了句,我心底依然杂乱不安著。
“恩,我会早些回去。”他嗓音依然低柔,轻轻的对我说著,带著淡淡的雅致清润味道,我心不禁平静了些。
“我知道了。”我呼了口气抿唇,抬头看他办公室所在的楼层,视线紧缩了下,身体缓缓僵住,那里,已经没了灯光。
加班……麽,哥……
我呆愣的举著手机,不知道该说些什麽。
三秒锺後我瞪大了眼睛,我看见熟悉的车子从不远处缓缓驶开,透过车窗,我哥俊雅精致的面上此刻神情淡淡,专注的看著前方,我听见耳中传来的他的话语:“辛,我得挂了。”
“……恩。”我手指攥起,语气奇异的平静。
然後他挂断了电话。
沈缓的将手机放入口袋,我抿著唇看他驾车渐行渐远,许久,心一点点变冷,我麻木著打车,跟著我哥。
我从未想过有一天我会这样可耻的跟踪我哥,那是我无比眷恋深爱的人啊,我这样想著,便觉得悲哀极了。
我边看著我哥的车尾,边拨通了单啸的电话。
“傅辛?”有些没有底气的嗓音,单啸轻轻问我,“怎麽了?”
“不要再瞒我。”我轻轻笑了,“是兄弟就别再瞒我,三年我都熬过来了,还有什麽事情我不能知道的。”
这三年已经是地狱,我不相信还有它那更糟糕的事。
那边沈寂了片刻,我缓缓呼吸著,等著他坦白。
“我查了杜飞三年前回国时住的酒店监控录像,你哥跟杜飞曾经在那个套房里待了一夜,其实我也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麽。”似是破罐子破摔般的一口气说完,他顿了顿,无奈说了句:“别的我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我没出声。
单啸语气有些复杂:“傅辛,你……”
“没事。”我低笑了两声,声音难听的吓人,我又说了一遍,“没事。”
然後我挂断了电话。
车子已经停下,我侧头看去,我哥已经下了车,是一处休闲会所的不远处,周边设置不错,环境雅致而安静。
我眯了眯眼睛,在车里静静坐著,不久後另一俩车子终於过了去。
依然有些熟悉的车子,我坐过不少次,主人是杜飞,我笑了笑,握起的手骨节哢哢作响。
杜飞打开了车门,靠著前车厢看向我哥,深邃的眸眯了眯,漫不经心的笑了笑,目光却暧昧而专注。
我哥神色淡淡,银白的西装衬得其越发俊雅卓然,他只勾唇笑了笑,目光森黑而冰冷。
杜飞张开双臂,微微侧歪著脑袋,懒散的笑著,然後环胸亦冷了神色。
我哥却轻轻走近了杜飞,杜飞抿紧唇看著他,两人对视著,沈默不语。
这画面太讽刺太可笑,我不想再看。
不再犹豫,我拨通杜飞的手机号码。
我看见杜飞拿过手机看了眼,然後神色变了又变,看著手机又瞥过我哥,半晌才接起。
“在哪?”分手过後第一个电话,我笑了笑,语气淡漠,问著杜飞。
他沈默了一会才轻笑了下,懒懒问:“有什麽事?”有些疏离的语气,我看著他明显与语气不符的表情,他不觉间挺直的背脊,不禁笑了笑。
“杜飞……”我语气有些落寞,语气带著几分复杂,“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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