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间,幸生经常是个累赘。只要男人来了,管他刮风下雨还是人雪纷飞,幸生都会被赶到外面去玩。
同居的情况也不少。有正当工作的男人屈指可数,要找到一个愿意疼爱幸生的男人更是难上加难。何况,母亲跟这样的男人在一起的日子都不持久。有的男人甚至对还在念国小的幸生上下其手。
母亲死的时候,幸生很伤心。失去唯一的血肉至亲,他痛哭了好久。
但无可否认的,他也同时松了一口气。
这么一来,他再也不必跟那些心术不正的男人过生活,拳脚暴力、言语暴力、性暴力,从此都可以得到解脱。
母亲死后,他在孤儿院住了半年。之后被寄养在远房亲戚那里。
收养他的养父母为人还不坏。从他们要求念国中的幸生去打工送报纸这点来说,或许称不上什么好人,但起码从没对他拳脚相向。家里的经济并不宽裕,这也无可奈何。
十七岁他就从高中辍学,只身前往东京。
之后日子过得也不顺遂。年纪尚轻的他还没有本事自食其力,也没有识人眼光找到值得依赖的人。
一再吃亏上当下来,久而久之换成他去撒谎骗人。
他过了一段纵情声色的日子。
毒品、烟酒,百无禁忌。但他知道这样迟早会乐极生悲,所以没有放纵自己沉溺下去。他并不是个猪头猪脑的笨蛋。
在世上活了二十三年,从未有过幸福的记忆。
尽管如此,比起被父母虐待致死的小孩,他已经算很走运了。和那些长年处于战乱中的难民相较之下,他过的日子要好上几百倍。所以,他不认为自己不幸。只是也算不上幸福。
事实上,幸生根本不懂什么叫幸福。那不过是镜花水月般的东西。
来往辔田的住处即将迈入第二个月。
九月下旬开始下起绵绵不绝的秋雨,气温骤降了好几度。今天也是一早便下起雨来,雨珠打在日光室的玻璃上,汇聚成一道道向下蜿蜒的水流。
屋外雨势不断,客厅仍是一如往常地舒适。
地板装了暖气,即使穿得跟夏天一样单薄也不会冷。刚吃完一些意大利通心面和色拉,还连同辔田的份把饭后甜点奶酪都吃掉的幸生,懒洋洋地躺在心爱的抱枕和毛皮地毯堆里小憩。辔田正在厨房洗餐具,但他不用帮忙。因为他是狗,这些事情轮不到他插手。
在细雨声中迷迷糊糊打起盹来。
这里没有人打他,也没有人叫他滚出去。
偶尔他会送送报纸。只要辔田说r,他就会去找出报纸,用嘴巴叼给辔田。
虽然有些排斥墨水味,习惯后就不以为意了。付出这么微薄的劳力,就能得到饲主赞不绝口的夸奖。
幸生是宠物犬。
不是看门犬,也不是猎犬,他唯一的工作就是让主人疼爱。
只需要毫不防备地,让人疼爱他。
这难道不能称之为幸福吗?
至少,辔田是有生以来最重视他的人。
夏天进入尾声时,辔田带他到浴室帮他染了头发。幸生的头发因此变成跟原有发色一样漂
亮的栗色。辔田还帮他护发,现在摸起来滑顺多了。
他常常以宠物美容的名义替幸生梳头发。
替他修剪手脚的指甲、磨光、打蜡。辔田对自己的爱犬变漂亮相当满意,经常赞美幸生。
幸生则用鼻尖磨蹭辔田的身体作为答谢。辔田身上总是带着佛手柑的香味,闻起来非常舒服。
这难道不能算是幸福?
不当狗就得不到的幸福是假的——或许有人会这么说。
既然如此,幸生倒想反问,真假要如何去判别?两者之间有什么不一样?真正的幸福又要如何才能得到?
厨房的水声停了。
幸生抬起头来,望向和客厅相连的厨房。辔田并没有规定他不准进厨房。但厨房铺的不是
软木地板,而是坚硬的木板,会把膝盖磕疼。
洁净而机能优越的厨房,同样反映出辔田的性格。
人工大理石的明灰和不锈钢的亮银,柜台摆着最新型的煮咖啡机,以及满满一篮为幸生准备的新鲜水果。
他挨向正在擦手的辔田脚边。
「怎么了?」
还没擦干的一滴水珠掉落在脸颊上,感觉像雨珠一般。
「啊,你被水滴到了。」
辔田弯身用指尖抹去水珠。幸生舔了舔他的手指。舔主人是信赖的表现。手指被衔在口
中,他便轻轻啃咬着玩。
「你来接我吗?没有人陪会寂寞是不是?」
幸生松开啃咬中的手指,改用鼻尖顶着发出呜嗯的撒娇声。
寂寞吗?或许是吧。
进入九月之后,辔田的工作似乎变得忙碌起来,平常日极少找他来。但相对的,礼拜六到礼拜一早上的时间一定会跟他一起过。吃饭由辔田亲手喂他吃,睡觉睡在辔田卧室床边地上的床垫。床单是柔滑的棉布,毯子则是丝质的。他学狗一样蜷曲着身子入睡,伹早上醒来时,身体通常都是摊直的。辔田装做没看见。只有洗澡和上厕所时,幸生才会离开辔田身边。
辔田好比让人上瘾的毒品。
或者该说,狗的生活会让人戒不了瘾。
随心所欲依赖着饲主的生活。不需要言语,饲主也能洞悉自己的想法。从早到晚置身在辔田的守护下,接受他的抚摸、宠爱。
习惯这样的生活后,恢复人类身份时感觉分外空虚。
没有辔田在身边的时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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