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寒生睁开眼睛,顺手摸了摸旁边, 还留有余温,猛地坐起,刚巧见钟清墨推门,不由暗松一口气。
“我还道你独自一人前去了。”
钟清墨道:“本座要是独自赴约,如何给自己捆绑?”
说得也有道理。
段寒生下床,将他端来的粥一饮而尽,又特地寻来了一根结实的粗绳,说道:“你坐下。”
他给钟清墨前前后后绑了好几圈,然后认真打了一个漂亮的结,满意地在原地欣赏了好一会。
……这捆得也太严实了些。
钟清墨差点要以为段寒生真跟他有仇了。
段寒生心情好,脸上也带着笑:“欧阳宗主出发了吗?”
“恩。”钟清墨的眼珠随着段寒生的移动跟着一起打转:“他和缪小易一起去了,客栈里留着上官离和秦隐,秦隐武功低微,一个人住着不安全。”
他说着说着,又有些不开心:“这秦隐怎么跟你关系这般好?是不是对你有所企图?”
“你在想些什么?”段寒生乘着钟清墨的双手不能动弹,点了点他的额头:“秦隐这么小,人又单纯,我若不护着他,他早就被张无痕的宝贝儿子,张凉折磨死了。”
钟清墨对张凉没什么印象了,只是隐隐约约记得儿时的他,是个小胖墩,武功平平,中庸之才罢了,于是嗤笑道:“以前他唯唯诺诺,像只老鼠似的,如今也会欺负人来了?”
段寒生抿唇道:“张无痕心狠手辣,又惯着他,宫里谁敢忤逆他?”
他这番话一说,倒让钟清墨觉得好奇:“那如今张无痕的功夫如何?”
段寒生寻思道:“不怎么样,整日忙着整顿宫中人,觉得谁都想要害他,哪里有时间稳固武功?比起他鼎盛时期,可差远了,不过他身边养着一群舞女,从小受接受严格试炼,为他卖命杀人,无所不作。”
钟清墨眯了眯眼:“他若将她们带在身边,加上勿须长老,恐怕不好对付,不过本座已传信回去,请刘长老率领门人一道入岛讨伐昔日罪人勿须,也好将此事画上句号。”
段寒生见他被绑着还那般神气,不禁觉得好笑,面上又不敢显,顺着他道:“可有请其他江湖豪杰?”
钟清墨叹道:“自然没有,这里是天岐宫的地盘,很容易将你是前任宫主之子的秘密泄漏出去,虞清门里人倒还好,若是其他门人,特别是早前存怨的,恐怕会拿你泄愤。”
段寒生笑着调侃道:“还是掌门大人想得周全。”
钟清墨看着他,嘴脸自然而然地跟着一起微勾,露出一抹淡淡的轻笑。
东篱客栈在岛中西北方向,段寒生牵着一个五花大绑的人走在街头,太过引人瞩目,导致时不时地有人往他这里看去。
越是离着西北方向近,越是觉得这周围的人各个气息雄厚,步伐稳健,武功不一般。
段寒生压低声音,偷偷道:“双拳难敌四手,即使我们在那客栈中杀了张无痕,也难保能活着出来。”
钟清墨目光轻扫周围,回道:“再过几个时辰,刘长老便会带人上岛,再此之前,只能尽力拖延时间。”
他们还不到晌午,就到了这东篱客栈,里面空无一人,连掌柜和小二都没了踪迹。
还不见张无痕等人过来,段寒生牵着钟清墨,像牵小狗一般,顺道拿了一张凳子给他坐着。
“这凳子放了几年,上面布满灰尘,你居然还让本座坐下。”
段寒生想了想,这一路终究还是他占了不少的便宜,便去客栈的厨子间,拿了一块不知放了多久的抹布,粗粗擦了一下,说道:“坐。”
钟清墨知道他在伺机报复之前的冷言冷语,识破身份后的半骗半哄,为了让事情一切尘埃落定后跟着一起回虞清门,咬了咬呀,坐了上去。
又见段寒生眉眼弯弯,不由抱怨道:“你莫不是故意看本座笑话。”
“掌门大人若在我刚进虞清门时,表现得和善一些,也不至于落得今天这般下场。”
下场就是坐脏凳子,绳子绑得死紧。
钟清墨轻哼:“你一直隐瞒身份,本座还有读心术不成?一下就能知道眼前的人不是巧言令色之徒,而是寒生。”
段寒生想想也是,只是钟清墨对他前后差距颇大,如同换了个人似的,他完全也不知这位儿时玩伴竟对他有意,嘴上却没服软:“以后可莫要再耍手段欺骗我了。”
钟清墨心想,寒生肯答应同他回去,自然不会再耍那些小手段了,便眼睛亮晶晶地说道:“本座知道了。”
他话音刚落,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皱了皱眉。
不远处出来沙子飞舞的风声,这声音带着衣袖甩动的“啪啪”,一听便是知道有人来了。
段寒生也有所察觉,高声问道:“可是张宫主大驾光临?”
客栈的窗被一道劲风撞开,一眼望去,一道盛世奇景映入眼睑。
——四位白衣持剑舞女腾空而起,肩扛着镂空的华贵轿子,从空中飞来,那轿中之人,正是许久不见的张无痕!
他们落地时,起了一层一层的尘埃,段寒生又往其身后瞥了瞥,竟然还有一轿,轿上正是勿须长老!
勿须长老面色红润,看得出来,他在出逃的几天里,恢复得很好,实在难以想象,一个活生生在他们面前自刎之人,在顺利逃脱之后,不足一周,便能恢复如初!
这大约都是在莫阳县,将县中习武之人内力吸走的缘故,不过此番举动,虽能有极快的效果复原,但到底是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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