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雨停了,地上起了许多明水坑,沙土坡儿上叫雨水冲出了一道道小溪流。云良妈早早起床,开了鸡橱,鸡们叫闹着扑翅膀,迫不及待挤出鸡橱门去觅食。云良妈从布口袋里抓了两把谷,撒到门口空地上,便提了一筐火灰,背了铁锨去了红薯地里,这就要栽红薯秧了。云良起来没见着妈,猜想着她是去剪红薯苗了,便淘了半瓷缸米煮在铝锅里。天上粉□□白,屋顶上的瓦片浸了雨,变成湿漉漉的黛青色。河对岸的山岗也是黛青的,秧苗更显绿了,塘埂上印了一排大大的牛脚印。
稀饭还没炖熟,云良妈提着筐回来了,筐里装了几条嫩黄瓜、一把豇豆、几只红了皮的大椒,沾满露水。妈裤脚上也沾了露水、草屑,湿嗒嗒贴在腿上。换了干净衣裳,妈也进了厨房。“早上薅了红薯埂子……咋不用电饭煲煮?”妈说着,揭开锅盖,拿勺子在里头搅了搅,说,“再小火烧几把就莫烧,尽它炖。”“停电了,用不了电饭煲。”云良说,灶里腾出火苗,照在他脸上,黄澄澄的。“哦!”妈按了按电灯开关,说,“我一会儿回来炒菜!”便出去了。一会儿,云良听到妈在三奶厨房里说话。吃了饭,云良跟妈去地里薅红薯埂,快薅完时,妈把剪子搁在提筐里,挎了提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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