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又或是根本不想听,只是很客气地偶尔点点头,张景思有些落寞,渐渐地就不说了。
其实吧,难受也是前几天的事而已,不管是尴尬还是难堪,忍个两天就算了,张景思觉得自己没道理忍不过去。
反正这里忍过去了,他就可以从到处飘的泡泡里破掉,然後掉到现实了。
喜欢上梁深真亏,竟然还会被发现。
他想还好这种好感还只是正探出头来,只要一两天没浇水,这株幼苗就会死了。
没错,快死掉吧小幼苗!
张景思使劲一握拳,给自己打气。
他正在心里「喝!」地一声,身後就有人喊住他:「张景思。」
他浑身一僵,极慢速地回过头,看到梁深的时候,脸色瞬间难看起来。
梁深用眼神警告他:「你什麽脸啊?」
「……没有啦,」张景思悄悄站离他远一点:「老师有事吗?」
「呃……我出来装水。」
张景思看向他手上的水杯,沉默一下问:「老师要帮忙吗?」
梁深犹豫了一下递出杯子。他看著张景思转身去替他装水的背影,突然觉得他干麽啊?心软值多少钱啊?他干麽看他一脸快哭出来的样子就跟出来!
他觉得自己还是太疼这个学生了。
跟著张景思去附近的饮水机装水,他站在後面顾左右而言他地说:「那个,黄老师比较幽默,你不要在意啊。」
「我没有在意啊。」张景思注意著杯子里的水位,淡淡地回答。
「不要写在联络簿上喔。」
「老师,高中生没有联络簿。」
「那不要写在网志上。」
张景思关掉温水,将杯子移往热水处:「老师,你很为黄老师著想嘛。」
「那当然啦,你不要看黄老师这样,他其实是个不错的青年,社会需要多一点像黄老师这样的人才,才能够繁荣安定。了解了?」
「嗯。」
梁深觉得自己好像被泼了冷水,忿忿地瞪著张景思。
张景思关掉热水,摸了摸杯身试过温度,转身将水杯递还给梁深。「老师你看这样的温度行不行?」
梁深双手接过来:「可以。」
「嗯。」张景思朝他微笑。
梁深看他笑,就忍不住心虚起来。
张景思这几天惊讶、失望的样子闪过他脑海中……他不是没看到,就是装没看到而已。
他告诉自己要铁石心肠,但就是怕人家小朋友还真的是无辜的……毕竟他对这个学生还是比较偏爱一点,不是吗?
「那个,你的感冒……好一点了没有?」
张景思愣住,随即说病已经好了。
离开时,他走了几步,又忍不住绕回来对梁深说:「老师,我觉得吧……不要半途而废比较好。」
梁深一愣,回过神来张景思已经跑远了。他怒了,朝远方的张景思怒吼:「我告诉你!我梁深是个从一而终的人!字典里从来没有半途而废这个字!」
※
张景思当然知道他那个嘴上说不要,却比谁都要容易心软的老师在想什麽。
「啊啊,那家伙好像满可怜的吧?」「去安慰一下那家伙好了。」「我好像有点太过分了……」「搞什麽好像都是我的错!我才没错!」──大概就是类似这样的内心循环。
而且他发现,这几天梁深总会时不时的偷看他,还自以为小动作做得很谨慎。张景思装作没看见他时不时往这里瞄的视线,因为他知道他老师这麽做不代表「其实我也有点喜欢你耶?」纯粹就是同情心又泛滥了。
张景思自认自己是个自我控制力颇强的人,他也想要埋葬这种好感,一点一点地将根掘起来。
他想这件事并不难,毕竟才几天过去,那种喜欢到不得了,好像胸口永远有股不得不说的喜欢在窜动的感觉就渐渐平息了,他想,再过一阵子,情况就会恢复到最开始的状态。
即使张景思觉得自己表现得还不错,至少没有小说里面形容的失神落魄,还是维持著过去开朗向上好青年的模样,但是他从小到大的好朋友卓志豪还是嗅到了一点不寻常的气息。
在卓志豪的逼问之下,他考虑片刻,轻描淡写地说:「大概就是……我喜欢的人不喜欢我吧?」
卓志豪大感震惊:「你喜欢谁?我怎麽不知道?」
张景思又使出他笑而不答那招。
他控制得很好,不给任何人添麻烦。
就像他一开始想的一样,这种好感果然就像海市蜃楼,眨眨眼就不见了。
而他的老师正在坚持著从一而终的精神,虽然时有失败的状况,但是身为一个成熟的大人,遇到偶有的失败都不应该感到挫折,应该要踩著失败遥望未来,因此,梁深彻底地踩著他无数次的失败,眼不见为净。
这天轮到他出门给室友买夜宵,他骑著他那台上山下海的小晡晡去买咸酥鸡,领了号码牌之後就先到旁边的超商拎几罐啤酒,才刚出超商,就看见张景思从他面前走过去,身上还穿著制服。
梁深没多想就喊住他:「张景思!」
张景思回过头,看见是梁深时脸上颇讶异:「老师?」
因为品华高中要求严格,梁深平常上班就算极不愿意还是得穿件烫得笔挺的衬衫跟西装裤,连一件轻松的牛仔裤都不能穿,更别说梁深现在上身体育服,下半身没品味的大紫色短裤的样子,脚上还踩著夹脚拖鞋。
梁深端起脸孔斥责他:「你怎麽现在还在外面游荡?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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