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下班,他叫了江唯进办公室,本想张嘴邀约,却又惊觉不合适,忙吩咐他一些事情,假装叫他进来是为工作。
待江唯出去,他又好整以暇地整顿了一下呼吸,方才掏出手机编辑短信。
谢适宜:晚上有空吗?一起吃个饭吧。
忐忑不安地等了五分钟,收到江唯回信,只一个“好”字。
初战告捷,谢适宜有点兴奋,转念一想谢铭德约会江唯也从未有过败绩,便又觉得自个儿在江唯眼里大抵也没什么特殊,不过都是追在他屁股后头的大尾巴狼。
下班后两人分别离开公司,又在餐厅里碰面,谢适宜回住处换了身休闲服,江唯却还是上班时穿的那身衣裳。
点餐、上菜、吃饭,江唯话不多,谢适宜也不知道说什么好,由他挑头儿聊了几句工作上的事,搞得好像训话,江唯的回应虽然不生硬,但谢适宜却也直想抽自个儿嘴巴。
然而除却工作上的事情,两人竟好似没了别的话题。
谢适宜有些气馁,叹了口气,索性好好儿吃饭不再调动气氛。
奇怪的是,他一不再刻意找话题,两人间的感觉反而融洽了不少。
江唯安安静静的,却又有着不容忽视的存在感,谢适宜边吃饭边偷偷看他,心情舒畅得很。
饭后谢适宜开车送江唯回家,看着他进了小区,不知道哪栋楼,于是便傻傻地坐在车里挨个把能瞅见的楼都盯了一遍。
他想,自个儿是喜欢江唯的,有点儿想跟他过一辈子那种喜欢。
隔两天,谢适宜又约会江唯,同样没被拒绝。
这一次他淡定很多,不再画蛇添足地喋喋不休,也不再遮遮掩掩地盯着人家瞧,唇畔一直带着笑,神情十分知足。
打这以后,两人时常约会,三五不时看场电影,放长假了,甚至还会结伴出游。
谢适宜开着车带江唯去草原、爬山、泡温泉,兜兜转转,转眼过了大半年。
谢铭德已不再主动来讨嫌,似乎也收了要看他大侄子笑话的心思,工作、家宴碰了面,往往忧心忡忡,总要规劝谢适宜几句。
谢适宜也不辩驳,只乖乖地听,听完了回家自个儿反思,思考要是真出现这些问题,自己应该怎么应对。
他和自家小叔不太一样,性格更温吞无害,却又更认死理儿,认准了谁,八头牛都拉不回来。
第4章【004】
年关将至,酒局饭局铺天盖地,谢适宜见天儿地陪着诸位叔叔大爷胡吃海塞,已经很久没能腾出功夫来和江唯约会了。
虽然每天在公司也能见面,偶尔坐在一处喝杯咖啡,但终究觉得不够。
两天喝了四顿酒,饶是谢适宜年轻力壮也有点儿撑不住了,再加上实在想念江唯,借着酒劲给他打电话。
“救驾救驾,十万火急。”电话一被接起来,谢适宜不待江唯说别的,直接求道,“行行好,我实在喝不下了。”
听筒里没有声音,谢适宜忐忑起来,又不敢先挂电话,生怕错过什么。
好一会儿之后电话那头的江唯才“啊”了一声。
谢适宜听不出他的情绪,只得继续装可怜:“老爷子们不甘寂寞,吃完这顿还要换地方喝酒跳迪斯科,我两天喝了四顿酒,真撑不住了。”
不料却听江唯说:“都是领导,来年公司还要靠他们的关系开张混饭吃,不如忍一忍吧?”
谢适宜只觉天旋地转,胃里翻腾,心口更是一阵阵失落:“可我跟他们说,家里那口子管得严,不让去了。你要是不来,他们要笑话我的。”
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嘈杂,江唯不知道在做什么,又过一会儿谢适宜才听他答:“那你给别人打电话问问?不少人想做你那口子呢。”
谢适宜心里更赌,气到:“我又不想和他们谈恋爱!想跟我的人多了去,我还个个都娶回家?”
江唯没回话,谢适宜以为他生气了,又连忙着耳细听,这才听出来对方在笑。
谢适宜被他笑得心慌意乱,忽地又打心里生出一丝渺茫希望:“你笑什么……到底来不来接我?我、我好几天没能好好儿看看你了。”
“还在临江酒馆?”日程是江唯给排的,他自然知道谢适宜此刻身在何处,“我在打车,二十分钟后到。”
挂了电话,谢适宜的心脏嘭嘭嘭,原来江唯早就出了门,说那些话不过是在逗他玩。他心里美得了不得,只觉得自个儿要是个花骨朵,这会儿肯定已经绽开了。
回到酒桌上,叔叔大爷们再叫他喝酒也不推辞了,啤的红的一口闷,晕晕乎乎的也不知道自个儿到底喝了多少。
等到包厢门被敲开,江唯被服务员让进屋儿,谢适宜只以为自个儿是在做梦。
当天晚上怎么离开的酒馆谢适宜完全没有印象,第二天早上醒过来,头疼欲裂,翻了个身差点掉下床,才惊觉不是睡在自个儿家里。
往身上摸了一下,更是出了一身冷汗——全身上下就剩了个裤头儿。
谢适宜往屋里瞅了瞅,发现是间酒店,又听见浴室里有哗啦啦水声,瞬间便呆了,抱着被子不知所措。
他还记着自个儿打电话叫了江唯,然后回去接着喝,再后来就断片儿了,啥啥啥都不记得。
过不多久,江唯围着条白浴巾打浴室出来,瞧他木愣愣坐在床上,问:“醒了?头疼不疼?”
谢适宜目光直勾勾盯在江唯身上,好一会儿才摇头:“不疼——你……昨晚……我……”
江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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