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西辞浑身一颤,双眼不自觉的模糊,他抬头看向顾南歌,“我听话,你就不会伤害我?”
“当然不会。”
“那我已经很乖了,我十几年都没怎么出现过,哥,你不要讨厌我了,好吗?”
第六十八章
顾南歌心底暗叹了口气, 猜测或许是自己吓到了小西, 才让他如此失常。
“小西这么乖,哥哥怎么会讨厌你,你让西辞出来一下好不好,哥哥找他有事。”
顾西辞低着头,没有说话,发抖的脊柱让顾南歌很诧异,“怎么了?”
顾南歌捏着他的肩膀,迫使他抬起头来, 一双通红的眼睛里,是恨到了极致的愤怒。
顾南歌一怔,身体的反应比大脑的更快, 顺手就将顾西辞推开了,离他几步远后凝眉不善望着他, “是你?”
顾西辞被推得身形不稳, 差点从椅子上跌下来, 抬头看着戒备望着他的顾南歌,怀着恶意冷笑道:“没想到是吗?”
顾南歌沉沉望着他, 眼底看不见刚才一丝的温和。
是他大意了。
明知道顾西辞的本性如何,还不加戒备,让他伪装,转了空子。
“不是西辞, 也不是小西,你觉得很失望?”顾西辞笑, “你找西辞干什么呢?我可以替你传达。”
顾南歌沉沉望着他,“是你把赵寒打成那样的?”
“对,是我,”顾西辞嘴角咧出一抹笑,难以言喻的笑,“你要报警吗?要把我抓进监狱吗?还是说……你要把我抓进精神病院?”
顾南歌保持沉默。
他能感受到现在的顾西辞情绪并不好,易爆易怒的人,实在不宜再激怒他。
西辞之前一再说不会让顾西辞有机可乘,可这才几天,身体的控制权轻而易举的就被顾西辞夺走了,还惹出这么大的事。顾南歌盘算着,这事不能再拖下去了。
顾南歌上前,在顾西辞诧异的目光中,一把擒住他胳膊往外拉。
顾西辞下意识的抵抗动作都没有了,惊讶地看着顾南歌,这在他印象里,似乎是第一次,顾南歌主动离他这么近,距离近到足以让她忽略顾南歌那并不温柔的动作擒得他手臂生疼。
“干什么?”顾西辞有些慌。
顾南歌回头,定定看着他,“顾西辞,我不能再容忍你这样再继续下去,你现在为所欲为,是觉得没人能控制得了你是吗?你以为你和西辞是同一个人,所以无论你做什么事我都会无条件的维护你保全你,是吗?”
顾南歌看他眼神终于松动,有了害怕的意思,冷笑道:“顾西辞,你做梦,你想毁了他也要问我答不答应,我和赵寒沟通过了,他说要告你,而我会向警方出示你病情的证明,接下来的日子,你就好好地给我待在医院,治病!”
顾西辞倏然剧烈挣扎起来,“你就不怕别人都知道西辞……”
“知道又怎么样?”顾南歌沉着脸,“治好他之后,我会送他出国,几年之后,谁还会记得这事?”
顾西辞脸色苍白,只觉心肝都在颤,是啊,几年之后,谁还会记得他?
唯一对他好的外公死了,不会有人再记得他,在外人眼里,自己就是个毒瘤,桀骜不驯,不堪教化。
“顾南歌?”一个声音从走廊另一头传了过来,顾南歌回头。
是宋尧。
“你来这干什么?”
宋尧朝顾西辞笑,“我找你弟弟。”
第六十九章
其实, 在顾南歌心里, ‘弟弟’这个称呼,是将顾西辞划出去了的。
小时候的那件事,同样对于还未成年的顾南歌而言,是巨大的阴影。
顾南歌恐怕永远都忘不了那天晚上,因为家养的cc的原因,他辗转反侧,迷迷糊糊间有人推门进房间,正处于半睡半醒的顾南歌没有在第一时间睁开眼睛, 夜深人静时的动静会被安静的气氛放大无数倍,顾南歌敏锐的感知到,有人爬上了他的床。
被人打断睡眠后的不悦使得顾南歌睁开了眼睛, 可刚睁开,就看到顾西辞正跪在他面前, 正看着他。
那目光, 根本不是一个小孩子纯真的目光, 像是穷凶极恶的人见到了威胁自己的人或物时,所闪现的狠厉与残忍。
顾西辞手上握着客厅茶几上那把水果刀, 双手握住刀柄,刀尖在月光的照射下,寒芒闪烁,冲着他喉咙刺来。
也就是在那么一瞬间, 顾南歌睁开眼,只见到了顾西辞, 没见到他手上的刀,只是在危险临近时的下意识动作,让他朝一侧躲去。
刀很利,顾南歌没能躲过去,手掌长的水果刀刺入顾南歌手臂临近肩膀的位置,鲜血淋漓,黏稠猩红的血液染红了床单,啪嗒一声,滴在了地板上。
顾南歌心中的恐惧与后怕覆盖了手臂的疼痛,他从床上翻滚到了地板上,不可置信的看着那个隐匿在黑暗里看不清面容的小孩子。
他眼睁睁的看着顾西辞赤着脚走了过来,从黑暗里,走到月色斑驳的窗前,眯着眼笑。
明明是个五岁大的孩子,身高就及他腰,可是顾南歌胆寒的不住后退,他对这个脸上看不到一丝纯真的孩子,感到深深的畏惧。
宋尧的出现让顾南歌回过神来,看着自己紧抓着顾西辞不放的手,触电一般弹开,仿佛顾西辞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顾西辞脸色僵硬,低着头,看不清任何表情。
“你找他有事?”顾南歌目光不善看着宋尧。
据他所知,顾西辞和宋尧关系并不亲密,交往并不密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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