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西双眼眯成一道月牙,月牙里有星辰璀璨,“谢谢你西辞哥哥。”
西辞看着小西踩着海水,边走边躬身捡着贝壳,沿着海岸线越走越远,最后只剩一个小小的点。
在那很远很远的海岸线的一头,他仿佛见到小西转过身来,朝他挥了挥手。
一只海鸟俯身飞过,遮挡小西那小小一点的视线,飞向一望无际的海面后,那小小的一点,也彻底消失在海岸线上。
一只金色金毛狗甩着尾巴从远处走来,海水浸湿它全身的毛发,湿漉漉的被海风吹起。它吐着舌头,停下脚步,呆愣愣看着不远处的西辞,西辞也看着它。
鬼使神差般的,西辞朝它招手。
金毛似乎眼前一亮,竖着的尾巴用力甩了起来。
西辞摸了摸金毛的毛发,看着它友好地伸出舌头,舔在自己手心,敏感的手心传来黏湿的触感,有些痒,不禁让西辞手躲了躲,笑了起来。
他害怕狗,从小就怕,是小时候的阴影,直到今天以前。
金毛的头枕在他肩头,他就将下巴垫在金毛的头上,抱着它,感受它的呼吸,感受它的温度,感受它的温驯。
真的好乖。
为什么从前会这么害怕呢?
“这是最温驯的金毛,当然乖。”
西辞转身,看到刚才自己靠坐的大石头上,顾西辞坐在那。
顾西辞双手枕着头,歪头看着他,脸色是遮盖不住的苍白,嘴唇毫无血色,露出一个嘲讽地笑,“哦,我望了,以前你是连狗崽子都害怕的胆小鬼,怎么?现在不害怕了?”
西辞抱着的金毛朝顾西辞嚎叫两声。
顾西辞嗤笑了声,威胁道:“再叫信不信我拔了你的毛!”
金毛仿佛听懂了一般,躲在西辞怀里呜咽。
顾西辞从石头上跳了下来,看了眼沙滩上小西搭建的城堡,不屑笑了笑,正想一脚踩上去,却又改变了注意,撇嘴,“幼稚!算了,反正涨潮之后也会被冲走。”
西辞迟疑看着他,“你……”
顾西辞侧着眼睛反问,“我什么?”
“你还好吗?”
“你瞎了?我这个样子看不出好不好?”
西辞有些难过地看着他。
“别,别这个眼神怜悯我,”顾西辞冷冷笑,从裤子里掏出一包烟,一个火机,抽出一根烟,想点燃,可海风太大,火机一点就灭,他转过身,在怀里避着风,这才将烟点燃。
点燃后他深深吸了一口,朝天吹了口烟,仰着头,削瘦的侧脸突然笑了起来。
他偏头,朝西辞露出个微笑,“你不害怕了?”
“什么?”
顾西辞下巴朝着狗挑了挑,“你不怕狗了?”
西辞抱着金毛的脖子,揉了揉金毛的长毛,摇头,“不怕了吧。”
顾西辞叼着烟,“挺好的。”
说完,他平静看着海平面,突然说:“你说当年你如果不害怕的话,我是不是就没机会出现?”
西辞比海风还要安静。
“都害怕了这么多年,怎么突然就不怕了呢?”顾西辞的话很轻,淹没在海浪拍击海滩的声音里。
海边的夕阳西沉,染红了海岸线那一片的天空,海水渐渐蔓延至乱石这一块来,潮涨潮退,将小西的城堡冲垮,最终了无痕迹。
“喂,”顾西辞将烟蒂在石头上摁碾后递给西辞,“帮我扔公路旁边的垃圾桶里去。”
西辞看了眼公路上垃圾桶的距离。好远。
顾西辞振振有词,“爱护环境,人人有责。”
西辞摸了摸金毛,接过顾西辞的烟头,朝着公路走去。
顾西辞还会吸烟,什么时候学会的?
西辞捻着烟蒂想,他总是比自己胆子大,也比自己叛逆。
倏然,身后传来金毛的叫声,西辞转身一看,金毛站在海水与海滩分界线上朝着海里汪汪大叫。
而海边早已没了顾西辞的身影,距离海滩好远的地方,顾西辞下半身浸在海里,海水拍击的浪潮偶尔逼得他停下脚步。
“顾西辞!”西辞大叫一声,拔腿朝海边跑去。
这个人好可怕,西辞想。他不怕死。他想死。他在找死。
“顾西辞!你干什么!你回来!”西辞一路狂奔入海里,海水打湿他的鞋子,打湿他的裤腿,打湿他的衬衫,他被一个浪打翻坐在地上,全身被海水打湿。
海水退去,湿漉漉的海水从头上流下来,流进眼睛里。
他顾不得擦,爬起来朝着顾西辞的方向奔去。
“顾西辞!你停下来!你干什么?!”海水没过膝盖,没过腰际,没过胸口,他一把抓住顾西辞,全身颤栗的将他往岸上拖,声音发出后怕的颤抖音调,朝他吼,“你干什么?你要干什么?”
顾西辞也不挣扎,仍由他把自己往岸上拖。
岸上的金毛冲着他汪汪大叫,急不可耐,尾巴狂甩,见西辞迟迟没上来,等不及了,奔向海里,咬住西辞的衣角,把他往岸上拉。
看到这一幕,顾西辞竟然笑了,他抓住西辞的手,站在海水淹没膝盖的地方。
“西辞,我不想死在病床上。”
西辞上牙打下牙,“不会的,我不会让你死在病床上的。”
“迟早我会死在病床上的。”
“不会的,我不会让他们那么做的。”
顾西辞奇怪地看着他,“你怎么这么圣母?我是一开始要霸占你身体的人,你这样以德报怨?”
“不是的,我们……我们可以找温和一点的医生,一定有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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