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子孟为难起来,看向三弟,回道:“回王爷,大统领是公主亲自养育的,不亲旁人。草民实在不知该如何教它学舌。”
“廖公子为人正直又玉树临风,姑且来试一试,也给依依看个新奇。”祁容热情相邀,拉起廖子孟的袖口就往金笼那处去了。廖晓拂抬头望了望天,满是狐疑,这日头还在天上呢,怎么感觉像做梦似的?
觉得满心狐疑的不仅是廖晓拂,还有在养心殿陪批阅奏折的张广之。
“皇上为何总是叹气,又眉头不展?”张广之荣升御前带刀一品侍卫,见皇上批了两个时辰了,眉头时而紧皱时而舒展,最后竟越蹙越深了。
祁谟将折子放下,稳稳地靠在身后的软垫里。“你说,朕这一世是不是落下些遗憾?”
遗憾?张广之思索起来,主子自小不受重视,硬拼着一条命熬到及冠,去北境差点儿丢了性命,硬碰硬打了一仗才登上这龙位。如今国泰民安,又有九千岁为伴。若说落下遗憾,莫非是皇上想要自己的子嗣了?
可这话他只敢想,哪儿敢说啊。“臣不知,还望皇上明示!”
“你还是别与朕打这官腔了,听你说这别扭。”祁谟用手支着太阳穴,微微偏头看一看就知道张广之心里打了什么主意。
“是,可皇上想的是……怕是要伤廖公公的心呐。”张广之梗直,一下就说出心里话。廖公公若知道皇上想留子嗣了,必定伤心到断了肠子也得笑着谢恩,想想就叫人心疼啊。
“你这猪脑子!想什么呢!”祁谟抄起一本折子就朝张广之扔去,又被捡了回来。他心里想的哪里是这种事,而是方才忽然琢磨起来,自己生来就是宫里最小的皇子,哪怕封为太子仍旧是五皇子,白白叫了那么多声皇兄,似乎,似乎还没人叫他一声太子哥哥。
还真是挺叫他遗憾的啊。
作者有话要说:
祁谟:所以我就是一个不羁的男子,登基前不务正业只想着逗小公公,登基后仍旧变着花样儿想逗九千岁,美滋滋。
第169章 花好月圆番外(六)
待廖晓拂给养心殿送食盒来,天色已逐渐发暗。自从殿下登基,这里也就成了他每日必来之处。此殿把守森严,是皇上批阅奏折之重地,除却安王与诸位心腹重臣,能自由出入的人无外乎只有一个九千岁。
“廖公公可来了。”张广之在正殿外头候着,每日到了晚膳时候小福子必来养心殿亲自布菜。他与九千岁也算是过命交情,一同从无品级的侍从升上了高位,从前还可亲热地叫上一声小福子,现在可不敢了,得恭恭敬敬地拜着。
“张大人快起,咱家都说了受不起这样的礼。”廖晓拂刚将人扶起来,肩上就落下一件柔软的披风。
“下官多有得罪,这披风是皇上吩咐的。皇上说,廖公公每日晚膳时分来养心殿伺候,辛劳疲惫。眼下时至深秋,宫里凉得早,便吩咐下官挟带廖公公的披风和伞等候,不得有误。”张广之一五一十地说道,粗着嗓子。
“这才什么时候,怎么就用上披风了?”落轿之后廖晓拂一路走到正殿,后颈热得微微发汗。到底是年岁小,还贪凉,正想吹吹晚风,却不想自己这点子习惯全被皇上拿捏住了,早早命人带了披风专门候着。他不过是盛夏夜间贪凉,多吹了几宿清风,睡前吃了凉瓜,睡时又踢被子,结果发了一通高烧。醒了,自己倒是没觉得身子不妥,反而把御医院全给烧跪下了。
九千岁这一烧连同半个皇宫都烧起来了。祁谟曾经见拂儿死过一回,这一世好容易将人保住了,生怕老天一个反悔就将人收回去,差些亲自去请药王白老出山。还是牧白给下了定心丸,一再定论九千岁只是寻常高热,吃几副药就好。饶是这般祁谟也未敢离开片刻,就连奏折都命人搬到拂儿榻前批阅。等这烧退了,御医院的师傅倒是快吓病了。
“皇上下旨,正殿到偏殿共两千块金砖,寻常人走两千步,廖公公步子小,怕是要多走三百。这两千三百步便是下官的差事,不敢再叫廖公公受累。”张广之自祁谟还是太子时就陪同左右,性子木讷些,可学起来一板一眼,一个字都没敢落下。
“怎么就受累了。皇上也真是……那么多折子都看不过来呢,还给咱家数什么步子。”廖晓拂嘴角扬得弯弯的,像被灌了一口蜜。从前不曾注意过脚下,这下低头看,果真是自己步子小,一迈腿踩不过第二块。
“回廖公公,皇上看折子看得心烦,便在这金砖上丈量,也是个消遣。”张广之实心护主,自然向着祁谟。但他也确实看懂了身为帝君的苦楚,真心心疼主子。“多亏有廖公公在,皇上还能换换心神,要不整日淹在折子里,人还不得熬坏了。”
廖晓拂免不得一阵心酸,悄声地问:“是呐,众人皆苦,圣上也是。怎么,皇上今日又为折子的事气着了?”
张广之见身旁也没有别人,便说了:“要微臣说,皇上没有不气的时候,每日都是累的。也亏得廖公公还能叫皇上分分心,诶,恕下官斗胆了,若是皇上用膳时有气,还望廖公公多担待,别与皇上置气,看在平日里疼大人的份儿上,哄哄也就罢了。”
这种事就算张广之不提点,廖晓拂也心里有数。“大人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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