责罚,她有苦苦的劝过,可是却被姐姐一概驳回去了:
“你啊……做人就得勇敢些,別人不许就不能做吗﹖”
“我有次偷听到师父和师叔伯说,我们很久以前是天下第一流派,那个年代,天一派最著名的不是医术、而是术法,你听过什么是术法么﹖”
她不解的摇头。
“不知道就是了,师父从来不把术法教给我们,天一派的绝学不就要失传世间了﹖”幼年的柳青拉过她的手,慧黠的笑了一笑:
“明天开始,我们就动手自己钻研,才不管別人怎么说呢。”
柳青里偷来了一本厚重封尘的古籍,然而上面的篇章大多用字深奥,而且间或有各种复杂诡异的画符,并不是一个才刚十五六岁、没有术法根基的少女能够参悟的。
过不了多久,柳青就搁起那本厚书不读了。她以为姐姐觉得不新鲜了、终于收起玩心,却冷不防听到她低声的、带着憧憬的说:
“书上有提及,天一派历代最出色的少主术法大成,最终去了西域昆仑,自此远离中土……”
“昆仑山啊,那是什么样的地方﹖”
她没有意识到,就是这份憧憬,最终使她和姐姐一別永生。
柳青带着那本秘籍,在一个盛夏的午夜逃走了,临走之前,少女叩开了她的房门,眼神情急意切:
“柳华﹗柳华﹗”
“跟我走吧,我们去西域,去那个真正承继了天一派的地方﹗”
她年纪是姐姐的一半,胆量却没柳青的万份之一。
她不知道柳青的魄力和聪慧是哪来的。她只知自己喜欢这个美丽僻静的小村庄,想一辈子待在这桃花源里,永远和师父及其他同门一起生活,不去理会世间的尘俗人事。
那个时候,她还没有后来追随白灵飞上沙场的勇气,她只希望人生能够安安稳稳,不需要再和小时候一样捱饿受苦。
她终究还是没握住柳青伸出来的手。
那手就在岁月里永远停定了,直到与姐姐天人永隔,她才在回忆里找著那晚它在灯火下的影子。
锦盒下面,埋著景言从庄里带走的典籍。她抹去泪水,翻起当中的一本,立即便知自己所料无差——
倘景言当时不是那么匆忙,曾经将典籍揭过来看,当可知道它们不是医书,而是和柳青从村庄带走、她后来偷潜所看到的一样,都是上古流传的术法秘本。无独有偶,这些幸存的典藏里,中间还夹着施曼菁的一本手稿。
“姐姐当年孤身去了昆仑,因资质绝佳,被扶光一眼相中选作侍教神女,不久后便被送上光明顶。她遇上了明教的掌药使者禇朗,后来和他两情相悅,已经决定要私奔远走。但就在那个时候,偏偏出现了变故。”
墨莲华似是不胜疲惫,一口气交代这些渊源,整个人都颓软下来,良久才再开口:
“当时前代教王风羽已经得知镜湖封印的内情,他对外讹称是要炼制绝毒‘十二夜冰’,实际上是闭关修习烨珩留在神音殿的术法典籍。但即使风羽有天纵之资,要完全掌握此门亦是有心无力,却恰巧当时在神音殿外、替他日夜送饭的心腹,正正便是禇朗。”
“禇朗知道风羽闭关所练的是术法,便求我姐姐把那本从师门带走的秘籍给他,助风羽突破瓶颈、以换取教王允许他们下山。她对禇朗死心塌地,不虞有他,便真的让禇朗把书带入神音殿中。可是当年扶光正和烟岚密谋夺宫,风羽出关后不久,便被扶光背叛幽禁,禇朗作为风羽的心腹,当然亦难逃大难。他和姐姐从光明顶突围,带着风羽交托给他们的典籍手抄复本,被人千里追杀来到中原。禇朗最终死在明教手上,而姐姐却侥幸逃过一劫,自此改名换姓隐居江南。”
“但扶光一直没有放弃去找姐姐,最终还是查到她就是芍药居的主人,这才发生了后来那场惨剧。”
距今八年,景言终于完整地听到那一件事的内/幕。
赤川王死前撇清了和芍药居的关系、烟岚当初在洛阳离间他和白灵飞时编造的谎言……这一切终于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自己的确没促成这场屠庄之祸,曾经使他和白灵飞决裂的这个心结,终于也有能解开的一天。
“所以你们天一派的村庄……也是扶光夺位之后,追杀你姐姐时派人做的﹖”青原低声问。
墨莲华黯然点头。
堂内一时沉默,半晌后,景言对她道:
“善恶终有应报时,这一次我们上昆仑山,必定会替你们姐妹一雪此仇。”
青原和欧阳少名也是各自手按佩剑,显然跟景言有同一个念头。
墨莲华眼角一下子就红了,她忍著热泪,感激的朝他一笑。
伤情仍可留待他朝,当务之急,还是白灵飞的生死安危。
她哽著嗓子道:
“我也不清楚烟岚说的‘锁魂印’是什么,但风羽手抄的复本上说过,烨珩在镜湖设下结界的最后一道咒、便是来自封藏昭国元帅灵魂的‘锁魂印’。解铃仍需系铃人,要平复天劫,关键就在那家伙身上。”
青原闻言摇头。
“事情远远没有那么简单。”他转过头来,沉重的对景言说:
“你俩离开太原前,我们在北境之战还是佔著上风。可是随着西域的异动愈盛,局势已经完全反过来了。”
景言远在敦煌,接到军报的速度自然没有青原快,这便心下一沉:
“怎么会这样﹖”
“阿那环在各个战场上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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