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这个指望了。”
向秋听出她玩笑话的意思:“陈主任前途那么好,外头人羡慕还羡慕不来。”
孙琳轻轻叹气,搂着孩子的肩膀:“那也是,我也算福气好的了。”
向秋陪着林茂贤去敬酒,林茂贤的酒有点多了。他去要了一杯热茶来,在茶水间门口听到孙琳打电话:“在外面吃饭呢,周末再说吧,他这个周末不在。还没有到那一步呢,你让我抛夫弃子呀?那宝宝怎么办?我还要孩子呢!”
向秋皱了皱眉,放眼望去见陈晁还在敬酒。他不想多管闲事,倒了茶只管找林茂贤。林茂贤酒有点多,抓着他的手不放。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向秋闹了个大红脸,要把他的手拍开。就陈晁眼尖,挪谕:“茂贤,人家向秋大男人一个你占他便宜,他吃不了亏。”
宾客大笑。向秋微恼,转身就要走,林茂贤追到露台上,从后面猛地扑上来把他抱在怀里,憨醉道:“跑什么跑,见不得人是吧?”向秋心里一动,没挣动,往他胸膛上靠,忍不住埋怨:“都是雪碧换白酒,就你真醉,在那么多人面前抓着我,让别人看笑话。”
林茂贤挑眉高喝:“谁说是笑话?看不起我林茂贤?”
“你小声点,谁敢看不起你?”向秋忍俊不禁:“人家孙琳为了陈晁还回家全职带孩子呢,我可没那么贤惠,也不敢对你要求那么高。”
林茂贤一边亲他的耳朵尖一边说下流话:“她那是贤惠给婆婆看的,你当她乐意?你要贤惠还不简单,改天把那个鸡汤再熬一遍给我喝,坐到腿上来,要喂的。”
向秋脸上燥热,转头和他亲吻:“人是你的了,孩子也有了,还有什么我可以给你的吗?”
林茂贤把他抱在怀里,摇头:“够了,我不想要什么了。”
入冬后林老太太的身体差得不行了,动了一次脑动脉瘤手术,术后恢复情况不太理想,基本上躺在床上起不来。她意识也不清醒,谁都认不出来,就老爷子的遗像拿到跟前她能有点反应,其余的都是陌生人。强硬如林湄初在病房里也潸然泪下,趴在儿子林思远肩头哭得抽咽。她想起自己大哥走的时候,亲人一个个远离的悲痛对她来说是巨大的折磨。林茂贤雇了人一天二十四小时不离病床,一来分担林湄初的压力,二来保障老太太有照应。
晚上向秋带着林真到老太太病房里问安,教林真说:“这是太奶奶,太奶奶病了,身体不舒服,真真叫一声太奶奶好,奶奶就高兴了。”
林真乖巧地叫:“太奶奶好。”
林湄初刚走到房间门口,就见到一大一小,怒斥护工:“谁让他们俩进来的?还嫌不够乱,什么人都放到老人家眼皮子底下作弄,都赶出去!”
这是两人第一次正面冲撞,向秋怕林真被吓着,连忙挡在前面:“孩子还在,您别发他的火。”
林湄初冷硬道:“我不是茂贤,你别跟我摆谱,一屋子姓林的,你有哪门子说话的份?”
向秋不跟她冲撞,拉着孩子出去,站在他身后的林真突然露出愤怒的小脸朝林湄初吼一句:“不许骂他!”他从来没这么生气过,举着手就要打人。向秋赶紧把他拉回来。
林湄初怒极,嘲讽道:“亲生爸妈不认,野生来的爹倒是护得好。说你傻你还真是傻啊!”
向秋皱眉:“孩子只是不懂事。老太太也看过了,我们先回去了,告辞。”
他牵着孩子从病房里出来,林茂贤的车正停在门口。
“路上堵车,晚了点,已经见过人了?”林茂贤问。
向秋点头:“见了,撞上你姑姑,连着孩子一块儿骂了。下次就别让他来,免得小孩子心里不舒服。”他怀里搂着林真,林真一脸不高兴的样子,保姆把他心爱的布偶给他,他想也不想把布偶递给向秋,怕向秋伤心。向秋很安慰,拍拍他的脑袋,把他交给保姆。
林茂贤愧疚地握着夫人的手:“辛苦你了。”
老太太昏迷的时间越来越长,医生叮嘱林茂贤要注意准备后事。向秋没跟着进诊室,站在走廊上等他,见人出来递上手里的烟盒。林茂贤将他嘴里那半支直接抽出来咬住,狠狠吸了一口。向秋站在他身边,耐心等他把烟抽完。
他注意到林茂贤夹烟的手上厚重的茧,那是长期用压线钳才能在这种位置长出来的茧。以前他们俩在实验室的时候,没有现在这么好的装板机器,都是自己动手。林茂贤的工艺水准不比任何流水线的装配师傅差,向秋的装板技术就是他手把手教出来的,两人经常以练习工艺为名交流感情。林茂贤那时候还调侃,学这个以后得是技术蓝领的命,说得好听是工程师,说不好听就是个电工。年轻的向秋天真地想,技术蓝领有什么不好,平平淡淡才是真。
结果该当技术蓝领的没当,该娶妻生子的没有娶。命运真是变幻无常。
林茂贤把烟碾灭,向秋靠近握着他的手,说:“我爱你。”
明月照高楼,流光正徘徊。愿为西南风,长逝入君怀。
林茂贤的手环住向秋的肩膀,把他拢得更近。向秋把头靠在他肩膀上,缓缓舒出一口气。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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