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问道求长生,有妖在寻觅求寻常。”
离中道:“师父说的可是开宗立派的几位祖师?”
“正是。行云宗是在血雨腥风中厮杀出来的,必然不会就此倒下。”
“师父说的是。”
“我行云宗曾有门客往来踏破门槛,也曾门可罗雀无枝可依。”
“我愿倾尽毕生之力,为行云宗再创一次辉煌。”
“师父……”可能是大阵越发不堪一击,也可能苍火在这样的情况下竟然开始回忆往昔,离中还是感受到了一丝不安。
“离中,为师希望你能看到那一天。”
大阵告破。
异兽率先俯冲下来,用爪子抓起两个弟子飞到半空丢下。
“行云宗杂碎,今日我便要让你们尝尝灭宗的滋味!”
“哼!一群苟延残喘的畜生,杀你们真是脏了本小姐的手。”
“苍火,把丹药都交出来,给我当个把千年的烧火弟子,我便饶你一命,如何?”
……
苍火全然不予理会:“离中,最后说说你之名,你且,离暗离明,无有见体;离动离静,元无听质……”
—
枕惊澜赶到时,只看到众人犹如蝗虫般扑向行云宗。两方实力人数都相差太多了,行云宗根本毫无赢面。
“师父,我们来晚了。”几个徒弟几乎同时赶到。
“不晚。”枕惊澜道,“你们先去帮忙,我随后就到。”
他看了眼迷梦与谷月黎,两个女徒弟都换了副样子。迷梦双眼没有半点墨色,眉间一点朱砂痣似血妖娆。她手中的剑不见了,换成了有倒钩与尖刺的红绫。谷月黎变化没有迷梦大,只是换了身异服,看着像是千年前被灭族的谷家族服,腰间配了支妖冶的短笛,不似凡物。
眼下没时间问她们发生了何事,枕惊澜又道:“小心些。”
……
各大宗门本以为胜券在握,光在人数上,他们便已占尽优势。但渐渐地便发觉不对劲来,他们发现原本必死无疑的行云宗众弟子竟从地上爬了起来。一个个脸上皆是惊恐,有看着双手不可置信,有厉声尖叫,也有出其不意连斩几人。
一人被斩成两半,流着肠子,努力想把自己合起来,发现行不通后。又无法出声,只能将手伸向眼前的人。一人被斩断了臂膀,嘴里嚷叫着:“我的手臂我的手臂。”那只断臂在地上艰难爬着,最终一把抓住一人的脚腕。
……
惊叫声四起,这已经不是战场了,而成了名副其实的修罗地狱。
扬言要苍火还给他当烧火弟子的青年白了脸:“苍火,你在玩什么花样?”
苍火道:“不是罪证确凿了吗?”
“你!”要不是确认这不是幻境,他还不至于这么恐慌,“你们行云宗出了魔修,第一件事便是拿你们所有人祭炼,苍火你还要护他到什么时候!”
“元青,你在玉晏宗多年,可曾想过回来?”
童元青没想到他竟然说这个,想到自己在玉晏宗比野狗好点的待遇,不禁有些咬牙切齿。他道:“从未想过。”
“那便好。”
“一群乌合之众罢了,我们先回去禀报宗主,请宗主来处决魔修。”
几位大小姐先受不了,找了个借口率先离开。
他们看着人数众多,实则大多都是下山历练来的。本想凭着人多,能尽快回去邀功,没成想竟是这样一幅场景。
“这些都是魔修惯用的手段,死不了我们便打到他们站不起来,今日我们便是来屠魔的!”
“对!屠魔!”
……
在一遍遍血洗行云宗时,谷月黎四人的加入犹如滴水入海,掀不起惊涛骇浪。
迷梦的红绫突然不动了,温顺的垂落在地。浮生挡开偷袭她的人,急道:“迷梦你在看什么?”
她朝那个方向走了几步,拨开挡住她视线的两人。
那个人是……少主……
宋御铭身着玉晏宗道服,正从背后渐渐靠近苍火。
她扬起红绫,踏着红绫跃过人群,抓住一头朝宋御铭甩去。
宋御铭何等警惕,他连退几步笑道:“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
“怎么哪都有你。”浮生跟着过来一看,果然又是他。
迷梦拦住他:“这是我和他的事,浮生,让我自己解决。”
“苍火,以你炼丹师之才,又何必执意留在行云宗。”元青还想再劝,苍火却一句话将他堵了回去。他道:“我是妖。”
“元青,还跟他废话什么,难道你是顾念旧情不忍下手?”
童元青将手中月葫戟向前一指:“既然不愿降,那就怪不得我了。”
炼丹师大多不善战,苍火也不例外,没两招便落了下风。眼见就要身首异处时,一阵诡异的笛声响起,无数蛊虫从四面八方飞来,令人头皮发麻。
“歪门邪道,手段倒是不少。”一直没出手的老者冷哼一声,朝着谷月黎的方向伸指一弹,谷月黎笛声中断,一口鲜血喷出,整个人倒飞出去。
“二师妹!”“师姐!”
两道人影一前一后掠出,谷月黎被人接住后又向后滑了好一段路才站住脚。
“奚榆。”她看清那人的脸,便昏了过去。
而另一人的出现则引发了不小的动静,即便他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说。
青色獠牙面具,背后一把被粗布裹着的配剑,这几乎是某个光提起名字就令人心惊胆战之人的全部特征了。
那一刻,整个场地都安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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