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老师傅嘴唇哆嗦,却说不出话来,显然痛苦至极,大概此时此刻,他内心的痛苦也不比ròu_tǐ的痛苦少多少。容探见他胸前又隐隐露出血迹,心下不忍,握紧了拳头扭过头不再去看。
这消息太突然,他一时无法接受。他紧紧抿着嘴唇,又问:“是谁?”
他的脑海里迅速地闪过召庭的几个人,和他年纪最近的,也只一个……
“是李牧?”他觉得甚为荒唐,扭头看向老师傅:“是李牧?!你最爱的大儿子?”
“是了,”他不等老师傅发话,便道:“怪不得你对他从来和旁人不一样,舍不得他受一点委屈,悉心教导他。原来他才是你的主子。”
“容探!”
容探闻言扭过头去,却看见李牧脸色难看地走了进来。
他却后退了一步,看着李牧,笑了笑。
“你来的正好,有件很可笑的事,我正想说给你听,老师傅刚才说……”他看着李牧的脸,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冷笑道:“你早就知道了,是么?”
李牧却没说话,而是坐在床边,替老师傅按住了伤口,鲜血染红了他的手。
“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什么时候知道的,从小就知道?”
“容探,”老师傅着急地叫道:“你沉住气。”
容探脸色难看,扭头看了老师傅一眼,道:“那你就不该告诉我,该把这个秘密带到坟墓里去!你为什么这时候告诉我?哦,我知道了,是我们已经安全到达了东河,所以我这容氏少主的位子也该让出了是不是?”
“我们从来没有想过要代替你容氏少主的位子,”李牧发话:“至少我从来没有,容氏少主是你,以后也只会是你。”
因为一时难以接受,容探此时看李牧,也觉得是可恶的,于是便冷笑了一声,说:“是啊,容氏少主是我,我生来便是做你的替身的。你以为这容氏少主的身份,我有多情愿?我这一生的禁锢,都只是因为我生为这天下最忠义的家臣的儿子。”
“容探,”李牧说:“你真要说这些,伤他的心?”
“我是将死的人了,不求你原谅我,我告诉你这些,只是想保你一命。”老师傅呼吸急促了起来,缓了好一会,才道:“容英大人允诺我,如果你能听他的安排,他可放你们一条生路。”
“你们……”容探看了看容探:“你到底是想保我一命,还是要保他?”
“我不知道容英大人临死之前曾下令要杀你,”老师傅道:“我若知道,不会叫你回来,我……”
不想李牧听了这话却是一惊:“我爹要杀他?”
容探听见李牧称呼容英为爹,且称呼的那么自然,显然不是头一回叫,大概这么多年来,只是瞒着他一个人而已。他冷笑一声,说:“狡兔死,走狗烹,容大人好高招。”
“不能怪他。容氏数百年的基业,不能交到一个外姓人手里,只是我以为他会顾念与我旧日情谊,想出一个不伤害你的方法,他……当权之人多有不得已之处,他定也是有苦衷。”
“所以咱们遇见的半尸,也是他临死之前安排的?”他说着看向李牧:“那他真是失算了,原要杀我这个冒牌货,不曾想差点害了自己的亲生儿子,还害了自己的至交好友,这天下最忠的家臣。”
“容探……”李牧又是一声,只是这一声底气缺了不少:“你听老师傅说完。”
老师傅道:“这半尸不是他的主意,他只是交代了容三爷要想办法……除掉你。李牧虽然是容氏真正的儿子,可是他自幼以李氏之子的名义长大,满朝皆知,且有范氏当政,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再重新做回容公子,没人会承认,范氏也容不下他。我们也不敢叫范氏知道我们欺瞒了他们这么多年,我们所做这一切,不过是想跟容氏嫡出一脉留一条根而已。容氏当家人的位置,传给了容三爷。只是你这个名义上的容氏公子还在,他想要继位,名不正言不顺,所以才要除掉你。只是这个容三爷心更狠,他怕李牧活着也是个隐患,所以养了半尸,要一下子来个斩草除根,将我们都杀掉。”
容探听了撇撇嘴:“就该是这样的人做家主,心够狠的。”
“眼下他连摆两道都没能杀了我们,担心范氏已经起了疑心,所以想要化干戈为玉帛。容探,我知道你气我们骗你,眼下恨不得我立刻死了,可是你要以大局为重,这些人的性命,全在你手里了。你就是不顾我和李牧,李渭可是全然不知情的,他是你的亲弟弟,你忍心看他也死了么?”
容探沉默良久,抬起头来:“你说,要我怎么做?”
“假死。”
这主意是容三爷出的,只要容探假死,他便能名正言顺地坐上容氏当家人的位子,他就会兑现承诺,送他们离开东河。
“我这条命,本就是为容家留着的,”容探道:“老师傅既然如此说,我答应就是了。”
“到了这个地步,你还要叫我老师傅么?”
容探看了老师傅一眼,李牧喊道:“容探。”
“我此生注定不会有喊一声爹的机会,我既是无父无母长大的,以后也无父无母地活着,又何必在此刻认一个爹。”容探道:“老师傅说了这么多话,大概也很累了,躺下来歇息歇息吧,我心里有些乱,要出去了。”
他说罢便走出了房门,走到门口,看到李渭和范行之在外头站着。李渭看见他,便跑了过来。
这个少年,原来是他的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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