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净的凳子上,墨发垂在脸旁,看不清神情。听到黑暗中传来不缓不急脚步声,待看清来人之后,灰蒙蒙的眼眸明亮起来,匆匆跑到牢房前,“魏大人,我并无舞弊,你最清楚!你帮我解释清楚吧!”
“帮你?为何要帮?”魏俨示意一旁狱卒打开牢房,待狱卒退下后。挑着眉,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修长的手指支在嘴边,戏谑笑着。
“我……”徐季青定定盯着他,看着魏俨看戏般的眼神,不自觉咬着下唇。待唇瓣溢出血丝,垂下眼眸,手指滑下衣结,然而手指却不听使唤,简单的衣扣却一直解不开,徐季青脸色更加苍白,眼眶里水光盈盈。
“你记得这是我于你上的第一课,谨防与小人为友。”魏俨拉过他仍在发抖的手,顺势将他扯入怀中,头埋在他清香脖颈间,似与情人细语般呢喃。
“谢大人!”徐季青温热的泪水瞬间如潮水决堤,沾湿了魏俨衣衫。明明才与这个人相似不久,却莫名让自己觉得很安心……
易初莲见徐季青未被革名,更未如自己所计划被发配边疆,便猜测定是他攀上魏俨这棵大树,所以事情被压了下来。不禁后悔,自己可比他姿色更佳,只不过没有适时遇到魏俨而已,不然魏俨定被自己迷的神魂颠倒,怎会轮到徐季青?如此想着,便精心打扮一番,来到了魏府。
“魏大人,初莲仰慕您许久呢!今日一见,大人果然是人中龙凤。”易初莲言笑晏晏拿出自己所带的一壶梨花酒,青翠欲滴,飘香四溢。芊芊玉指端过琉璃杯,红唇微启,轻抿琼浆,眸中含笑看向魏俨。
“初莲说笑了。”魏俨噙着一抹笑,端过青翠的琉璃杯一饮而尽。
“这酒有些醉人呢!初莲有些不胜酒力……”半响后,易初莲见魏俨眼神逐渐迷离,脸颊坨红一片,于是贴近身子倾倒在魏俨身上,不适的扭动着身体。魏俨看似迷蒙的眼眸透着一丝不易发现的清明,静静坐在那看着易初莲拙劣的演技,仿佛置身事外。
“易初莲,魏哥哥岂是你随意触碰的?你配吗?滚开!”徐季青听到易初莲竟来魏府,一股怒气涌上,气匆匆来到主厅,便看到易初莲紧贴在魏俨身上,更是恼怒,恨不得将他丢入湖里喂鱼。
“徐季青,魏大人可是一句话都没说呢!你又在狂吠什么?”易初莲心里一惊,但见魏俨也不言语,冷哼一声,徐季青在魏俨心里也不过如此!
“你,滚出去。”魏俨一掌将易初莲扇倒在地,冷冷仰视着他,仿佛地狱使者般,悠悠吐出让易初莲心如死灰的几句话,“易初莲意图行贿,拉下去另行发落。”易初莲哭喊着挣扎,如花般娇艳的容貌更显楚楚动人,然而魏俨不为所动,直直看向徐季青。他这是为了气易初莲,还是真的吃醋了?
“易初莲下了媚药。”魏俨搂过徐季青,将滚烫的脸颊贴在他的胸膛,声音沙哑。
“……魏哥哥,季青帮你。”徐季青扶过魏俨坨红脸颊,低下头将朱唇凑上去,眸含秋水,顾盼生辉。魏俨吻着他一把抱起,走进内室。
“魏哥哥,啊……好痛,轻点……”“嗯……啊,魏哥哥,魏哥哥……”
徐季青跟着魏俨平平淡淡过了几载,心中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逐渐清晰,如同一颗小苗要破土而出,可魏俨总是若即若离的态度,让徐季青不敢轻易道明。
前些日子跑来一个女子抱着一个婴儿说是魏俨的孩子,魏俨也并未解释,只是将女子安顿下来,女子便天天以‘魏夫人’自称。再加上魏宣之死,徐季青与魏俨间隙更深,徐季青更觉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罢了,自己对他到底算什么呢?深感无力,便辞了官衔。
辞官后,徐季青来到了一个偏僻的小村庄,过着自给自足的小日子,却也悠闲自在。
眼看即将除夕,徐季青便去镇上置办年货。
“店家,这个醉花鸡跟以前味道闻着不太一样呢!”徐季青浅笑着接过油纸,随意地问道。
“你想吃的话,以后都给你做。”从酒楼走出一个熟悉的人,还是那冷峻分明的棱角,可徐季青却看出了温柔。店家笑眯眯看着他们,转过身子忙其他的事情去了。
“你怎么在这?”徐季青呆愣在原地,期待又不敢置信地看向他。魏俨接过徐季青手里各色杂物,另一只温热的手牵过徐季青略冰的手。
“我已经不再管魏家了,还有,那个死去婴儿是我二弟的骨肉……我对子言很愧疚因此才会情绪失控……你别气了。”魏俨与他十指紧扣,语气柔和,缓缓走在人潮如水的集市上。
“我没有生气。”徐季青对魏俨示弱的态度很是心软,眼角湿润,静静与他走着。
“那我已经无处可去,你要收留我吗?我会给你做醉鸡!”魏俨偏过头,板着一张木然的脸,眨了眨眼睛。徐季青万万没有料到平日里威严的魏大人竟然也会撒娇,不禁捧腹大笑。
“好。”徐季青见魏俨一记飞刀飞来,赶紧憋着笑意,一本正经的看向他,郑重应允道。
魏俨笑意更浓,紧了紧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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