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烦恼这本书要不要带走,既然你来了,就送你吧。」
看着文笑得没心没肺的理瞪大了眼睛,大步走过来,然后一把把书抢过来,看也没看一眼就把它摔在桌面上。睁大了眼睛,文有点心疼的把书拿回来,用指尖揉着撞在书架上的书角,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安抚一个受了伤的孩子一样。
「好啦你不喜欢哲学就说嘛,用不着摔……」
抬眸,文的语气有点责怪的成份,或许他还有下半句,然而,理不想听,所以很干脆的没有让他说下去。他不知道、也不顾后果,他只是很顺从自己的想法的,伸手抓着文的手腕,用力把他推到在身后的书簿柜上,伸手摘了那碍事的眼镜,低下头,狠狠的吻了上去。
惊愕的睁大着眼睛,文用力的挣了挣,把脸别过一边,张嘴想要说话,却只徒然的让对方再一次吻上自己的唇,甚至把舌滑了进来,让彼此的舌在口腔里相互激烈的纠缠着,直到呼吸都满满只是对方的气息,直到天地间,只剩你一个。
你避,我追,直到我们都筋疲力竭,都,不要放开。
这根本不是吻。在必须要用力抓着文的手腕才能让对方不挣脱自己的时候,理想。这大约只充其量是一场角力,或者,是某人想要霸占、想要快要溜走的人紧紧抓着的一场闹剧。
是的,他根本就没有理会过文的想法,甚至连自己想怎样都不晓得。那这个吻,究竟算是什么?是一场交换唾液的游戏?还是是一场纯粹因为愤怒而作出的不恰当的行为?总之,不是情,也不是爱。
当一个吻变得非感情、非理性,那会是什么?
忽然,在唇瓣舌尖纠缠间,理尝到了微咸的味道,然而非科学性地,在心底无限放大的并非在舌前端敏锐的接收得来的咸味讯号,而却是一种本应在舌底下面才尝得最真切的苦涩。慢慢的松开了手,理结束了这个吻,可能是因为文哭了,却也许更多的是,那泛满了在心里的苦。
理第一次如此痛恨起味觉来,那清楚划分的甜与苦之间,没有半点灰色地带,是的,连造一个梦的空隙,都没有。理站了起身,看着文坐在地上,看着他那因为在自己掌心挣扎而变得瘀青了的手腕、还有那在挣扎纠缠间松开了的钮扣的衬衣,看着他,狼狈的坐在那儿,衣衫不整。
「对不起。」
当理转身,他的身后响起了这么一句。惊愕的回头,理看着文抬起了脸,那没有了镜片遮挡的眼眸里,满满,都是泪。
「对不起。」泪水划过了脸,文伸手拉着理的手,指尖抖颤着「对不起。」皱起了眉,他咬了咬唇,对于理的惊愕试着勉强一笑,然而,唇刚勾起,落下的,只有泪。理睁大着眼睛,只觉得被这些泪,生生的灼痛了心。
「别说了。」试图抽回手,理别开了脸,不去看文的脸「这根本……」
蓦然的顿住了说话──根本什么?手握成了拳,理当然知道,自己想用来开脱的这个借口有多荒谬;可是,他却找不到其他说辞来解释自己的行动,从文离开房间开始,一切就如被加热而变得焦躁不安的分子一样,一样无从控制,一样全无理性可言。
是的,无理性。
真可笑吧,身为理却因为连自己都搞不清楚的情绪而失却了理性。
「抱歉。」他只可以这样说,抽回手,理只想离开这闷热的房间,离开这个令他变得不像自己的人,然后重新寻回自己不晓得失落在哪里的理性,然后,再次安守自己该有的本份。
「不,」摇了摇头,拉着理的手,文扶着柜子站了起身,然后伸手抚上了理的脸,他低声说「请你原谅我好不好?请你,」抬眸,对上那双同样漆黑的眼眸,文抓着理的手,很轻很轻的,然而,在只剩下指尖相触轻扣的情况,文还是没有放手。
「别要停止喜欢我好吗。」
蓦然的睁大了眼睛,理只感觉那一直在心底蕴酿着的不知名的感觉,好像因为这句说话而起了变化,是的,有某种物质,变成了真相。就好像理一直以为,是文没有了自己的帮助不行──好像上次二十四史的事,还有教育局例行会议那次──然而真相却是,理自己不能没有了文。
然后进一步的,理才明白,那次在图书馆的失落感,其实来自是某种化学物质在身体里发生作用的表征,而那种化学作用,大约叫作心动。
──而这种感情,大约,叫作喜欢。
合理而准确的分析完毕,理呆呆的看着文,只觉得脑袋里细胞的讯息传送程序似乎出了某程度的差错,所有似乎不能置信的事剎那都摆在眼前,连同眼前这个人的带泪的微笑,被模糊得难以思考。
然而,很快的,理重新冷静了下来。
「我喜欢你?」最后,他实事求是的问了这么一句,语气堪比当年他请教教授力学问题时的严肃和认真。
「嗯。」──很干脆的回答。
看着文诚恳却意外地干脆的这样回答,理皱了皱眉,刚才浆糊般黏稠的思绪瞬间被一种不满所取代──与其说向来奉行理性与科学的他不相信自己喜欢上了文,倒不如说他对于似乎被文的理所当然感到了相当的不满──这与喜欢这个人与否没关系,但理就是讨厌这种不清不楚的感觉。
而这,刚好是向来以条理分明冷静自若为傲的理最不能忍受的事情。
「……那么,你不介意我证实一下的吧?」
于是,眼睛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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