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情绪波动太大了,我建议你好好休息——”
“你不安慰我吗?”我打断了他,“我哭了,我砸碎了房间里所有的东西,你觉得这是正常的吗?”
“波特……”
“是不是所有脑子出问题的人都会这样?都会肆意地伤害周围的人?”
“不,你不能这么想,波特——”
“我觉得我一点用也没有。我不该呆在这里。我应该呆在一个人的地方。”
德拉科朝我伸出了手,仿佛想搭住我的肩膀,但马上又收了回去。我的内心忽然升起了一股无端的愤怒,为什么他不肯碰我呢?为什么他不能安慰一下我呢?他也对我感到失望了,是吗?
我又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越克制却越强烈。我看着他,期待着他能说些什么,可我为什么又要期待他安慰我?这有什么意义吗?他又能说些什么,告诉我我会好起来的,不要害怕?
“你不用太担心,波特,这些都是会发生的情况。这种治疗本来就不是一帆风顺的,但并没有你想象得那么糟。”
“也就是说,你在变相承认我说的话了。”我失望极了,“我为什么要遇到这些?”
他抿住了薄薄的下唇,没有回答。
“你能拥抱我一下吗?”我忽然问道,非常突兀,德拉科一下子抬起了头。我并不觉得难堪,但他的眼神让我瞬间失去了期望。
“算了,很抱歉这么晚还打扰你。”我说道,扭头就走,我想他一定是不会追上来的,他连触碰我都如此不情愿,又怎么会抓住我呢?
我飞也似地跨进了门,朝着仓库后门跑去。后来我发现我根本不必跑那么快,因为他真的没有追上来。
心脏像是被击沉了一般,剧痛又死寂。
我回头最后看了他一眼,那如枪一般笔直的身影立在黑暗中如同石像。我走进了仓库,用力摔上门。
回到房间后我关掉了灯,拿出了那只手机。有那么一刻我想把它砸个稀巴烂,但我仅剩的一丝理智让我放弃了这个念头。
我到底在期待些什么呢。我只能依靠我自己,我还能怎么做?
第四日
第四日6月8日天气:晴
今天早上醒来时我发烧了。我是后来才意识到这一点的,一开始我只觉得大脑昏沉、脚下虚浮,什么也看不清楚。我没有胃口吃早餐,只是窝在沙发里不想动。
韦斯莱夫人察觉了不对劲,她替我量了体温,发现我烧到了三十八多度。
“你今天就在房间里好好休息吧,哈利!我会把饭菜给你端上来的。”
我点了点头,头晕使我一句话也不想说,只想睡觉。我吃了点药,又喝了很多热水,但依然很难受。
到了下午,我的声音哑了,嘴唇发干。我坐了起来,我已经睡了一个早上,再也不想继续睡下去了。
然后我接到了一个电话,来自于我的口袋。我不知道这部手机是从哪儿来的,我感到困惑,但我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喂?”
“哈利·波特吗?我是德拉科·马尔福,你的治疗师。”
“治疗师?我没有什么治疗师,你是骗人的吧?”
“不,我没有骗你。你有一本日记在床底下,你看了就明白了。”
“床底?你在床底藏了什么?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没有在床底藏什么,我是你的治疗师。那本日记是你自己放在那里的。”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那人停了停,声音有些苦涩:“别担心,波特。我没有任何恶意……还有,我为昨天的事情道歉。”
我听得迷迷糊糊的,随口答了几句就想挂断电话,但对方忽然又问了一句:“你感冒了?”
“我发烧了。”我说道。
“……记得多穿点衣服。”
“我会的。”我说完便结束了通话,继续躺在床上发呆。我又想了想,撑着昏昏沉沉的身体爬下床,按照他的话从床底拿出了那只盒子。里面真的斜躺着一个黑皮的小本子,像是被人愤怒地扔进去似的,第一页翻开了,上面写着我的名字。
我从床头柜里找到了几根橡皮筋打算待会儿把它捆上,拿着它重新坐回了床上,躺进被窝里。在这个过程中日记里掉出了一把沾满了铜绿的钥匙,我将它和橡皮筋放在了一起。
我读完了我的日记。
也许是今天发烧的缘故,我洗脸的时候很草率,没有去看自己的脸;韦斯莱夫人也没有告诉我我经历了些什么,可能是她忘了。日复一日做同一件事是会让人感到厌烦的,她也许为我哭了很多次,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我会十分内疚。我真的很抱歉。
但我依然觉得这简直像天方夜谭,为什么我会患上这种奇怪的病?我以为我是圣诞节假期的时候来陋居住一会儿,但我现在发现了,窗外的景象显然不是冬天而是盛夏。我看了眼日记上的日期,确认了这一点。
我应该为此哭泣吗?过于吧,但这毫无用处。我仔细地阅读着日记上我所写的、关于我的过去的事情,我似乎有了些感觉,我知道它们曾在我的脑海里存在,它们碾压神经留下的马蹄般的印记仍存留着最初的痛意,在时光的磨砺下变得平淡而坚硬。但再次触碰时——即使在这些痕迹都被抹去的现在——我依然能感觉到深深的摇撼,那些记忆是真实的,那些震动是真实的,那些眼泪是真实的。
到底哪一个我才是真的我呢?
我忽然觉得我生活在一片虚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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