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为日本第一师团陆军上将,虽现已退役,然其在日本军方仍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而除去前田老师的身份,这人却也是前田的养父。
顾默征曾简单调查过前田,资料中表示,十几年前,前田的父亲死于内乱,因为母亲曾为近藤旧识,不久之后前田就被近藤所收养。
当然,前田八岁以前的事情并不是顾默征的调查重点,何况顾默征也没那些个闲暇的功夫去逐个了解,所以即便资料上有几处明显的漏洞,他也并未加以重视。
如今,同近藤面对面而坐,顾默征突然觉得,也许,自己对前田的调查还远远不够。
其实谈话并无涉及战略问题,简单而无趣,只是席间近藤曾递过一杯茶,顾默征礼貌性地接过,报以歉意地一笑:“几日前遇上暴徒,手指有些个擦伤,行动多有不便,还望先生不要介意。”
近藤看了眼顾默征右手间缠裹的纱布,颔首回笑道:“不妨事,顾老板多虑了。”
“那就好。”顾默征笑了笑,松口气的模样真就同顾卿贤如出一辙,外人看来,的确难辨真伪。
于是相互寒暄着,半个时辰过后,顾默征起身告辞。
出了门,顾默征却忽地皱紧眉头,他知道,如无意外,自己一定暴露了。
手表。
机关算尽,他竟忘了最简单的一点。
商人的时间观念很强,尤其像顾卿贤这种抛头露面的人物,一块价格不菲的名牌手表更是其身份地位的象征,他没有理由不戴在身上。
可他只遮住指间那一块因常年摸枪而磨出的厚茧,完全疏漏了手表这一细节。
果不其然,不知近藤是否通过手表而从中看出了些许端倪,顾默征才刚离开,他便潜人唤过了前田。
“老师。”
前田立于近藤身后,头微低,十分恭敬。
近藤一言不发,粗糙的手掌来回磨拭腰间深灰色的刀柄,看着窗外一节树枝若有所思。
几分钟过后,近藤用日文讲道:“……杀了他。”
入耳,音色苍老却不容抗拒,前田张嘴想说句什么,然而下一秒便突然止住,看了看近在咫尺的刀尖,停顿几秒,最后垂下眼:“……好。”
8.
前田从窗口翻入卧室的时候,顾默征毫不留情地扣动了扳机,同时关掉床头的台灯。
带了消音装置的□□只“咔哒”一声,伴随对方一阵极轻的闷哼,顾默征微微蹙眉,倚靠在门边,呼吸稍显紊乱。
然而出乎意料地,时间一分分过去,对方却迟迟未有其他的举动。
习惯性地眯起眼,顾默征逐渐适应屋内的黑暗,转过身,视线投向窗口,帘下的身影也越发明显起来。
而此刻,顾默征才突然意识到,空气中的血腥味似乎略浓了些。
抬起手,却在指尖触到开关的前一秒听见对方轻喘着阻止:“别动。”
“开了灯,外面的人会怀疑,”前田的声音低哑,像是在极力隐忍什么,“放心,他们没胆量闯进来,我待一会就走。”
“……”
顾默征紧握手中的枪,沉默片刻,忽地大步走过去。
借着不算明亮的月光,顾默征俯身,等看清了眼前的人时,眸色骤然变冷。
前田满身血迹,肩膀,腹部,大腿,都带了严重的刀伤,腰间一处伤口略新,鲜血不断淌出来,枪伤,显然是刚被顾默征所致,而后背紧靠在窗帘下,依稀可看见额头上紧密的汗水,连同眉角的血水一齐滑落,滴在撕扯开的领口,极其狼狈。
“发生什么事?”压下心底一丝莫名的浮躁,顾默征抬手,枪口朝上,动作生硬地挑起前田的下巴。
前田被迫与对方平视,看着对方毫无波澜的瞳孔,竟突然咧嘴一笑:“他死了。”
“……谁?”
“近藤久武,”前田低声答道,笑意更浓,“我杀了他。”
闻言,顾默征神色微变,视线扫过前田的伤口,隐约明白如此严重的刀伤究竟从何而来。
于是,短暂的停顿过后,顾默征开口:“为什么?”
“……”
喘息声加重,前田的脸色愈加难看,大滴的汗珠落在睫毛上,眼里却依旧是露骨的调笑:“私事而已,顾处长真的有兴趣要听?”
“……”冷眼看了看面前这人,顾默征起身,不顾是否会扯疼对方的伤口,动作粗鲁地将人移至地下室,开了灯,通亮一片。
尽头有一间不大的卧房,进了屋,顾默征把人甩到床上,转身打开手边的立柜。
里面是各类医学器具和急用药品,依次拿出几种手术的必需药具,顾默征动作利落地换了衣服,再次回到前田身边的时候,口罩下的嗓音不带任何温度:“忍着,麻醉剂也许不够。”
他曾跟随一位德国籍教授学习半年外科研究,做了军统特务的前几年身上的伤口多数都由自己简单缝合,而眼下的情况送医院必然要惊动日本人,想要前田活命也只能如此。
“我不管你有什么隐情,”割掉对方被血浸透的衣服一角,顾默征语气寒冷,“总之,我警告你,别跟我玩花样。”
第3章禁色(下)
9.
关于近藤久武的死讯,日本军方并未过于重视,这一点有些出乎顾默征的意料。
当然,也许前田早在事先做了足够准备,毕竟被其刺杀的,是可以动摇整个日本军方的绝对势力之一。
而“凶手”在第三天被执行枪决,顾默征猜得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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