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崖早当这个人死了,无所谓他跟不跟,就是进他放他爸的房间后,他反手就是关门,但被他推住了门。
“崖崖。”他喊了他一声。
余崖抬眼看了他一眼,无所谓地放开了手。
他过去给他爸整理遗容。
张默泽跟着进来,左右看了看,看到有个盆,里面还放着毛巾,他拿了起来,重新去打了盆水回来。
“滚!”余崖一直没把他当回事,看他拿了帕子要给他爸擦脸,他睁着血红的双眼看张默泽冷冷地道。
张默泽没说话,只是把毛巾给了他。
余崖死盯着他,他没有退却。
“崖崖,你拿着,叔叔脸上好像有点脏。”见他眼睛都要滴血了,张默泽心里疼,但他这时候连碰都碰不得余崖,现在的余崖就像只刺猬似的张开了他所有的刺。
他不怕被余崖扎疼,就是怕余崖也把自己扎疼了。
余崖死盯着他不放,也没动。
“是脏了。”
余崖别过了头,看着他爸已经没有人色的脸,他看着看着,哭着笑了起来。
这是脏吗?
这只是人死了,再也活不过来的样子。
他没爸了,这个人知道吗,他连个证明自己不是个孤儿的爸爸都没有了。
第94章
“滚。”
“崖崖。”
“崖崖,崖崖,崖崖是你叫的吗?!”余崖吼着,指着门,“滚!”
张默泽看他满脸都是泪,他站了起来,走到门边时他转过头,“我听医生说你姑姑怀孕了。”
余崖双眼血红地盯着他,因刚才的激动,他咬紧的牙关都在颤抖。
张默泽打开了门出去,他没走,靠着墙壁站着没动。
他身材过于高大,贴着墙低着头站着的样子也太过于落魄,沿路经过的人不由多看了他两眼。
经过的护士有些犹豫地靠过来,问他是不是需要帮忙,但被他礼貌地道了多谢拒绝了。
几分钟后,余崖打开了门走了出来,张默泽抬起头看向他:“是在7楼住院部。”
余崖视而不见地走了。
张默泽守在门边没动,他默默地等着余崖的步伐,直到听不到余崖的脚步,电梯叮咚响了后,他打开了病房的门。
张默泽看着躺在床上没动的余爸良久没动,过了许久,他跪下跟余爸磕了个头站了起来,走出去继续守在门边。
余崖回来的时候,张默泽还在。
殡仪馆的车来了,余崖搬他爸的时候,张默泽来搭手,余崖想也没想,扇了他一巴掌。
那一巴掌响透了整间房间,殡仪馆的工作人员都错愣得停了手。
张默泽却双手一紧,把余爸抬上了殡仪馆的架子,抬好之后朝余崖道:“我欠你爸的,他给了我钱让我做事。”
“滚!”余崖凶狠地朝叫低吼着,因这句,刹那泪流满面。
“我还完就走。”
“不用你还!”余崖朝他激动地吼着,“你给我滚,别碰我爸!”
张默泽被他的激动激得僵立住了,他很想把人抱住,告诉他别伤心了,可是一想起自己的不告而别,和他现在的一无所有,他无法像过去一样霸道地抱住人不放。
“你滚啊!”
他不动,余崖吼着,因眼泪狂流,他的喉咙都嘶哑了起来。
“你滚!”余崖哭喊着,最终倒在了张默泽的怀里。
张默泽还是忍不住抱住了他,他紧紧地诓住了怀里的人,哑着嗓子跟殡仪馆的师傅们说:“麻烦你们了。”
师傅们早见多了这种场面了,更夸张的都见过,这时候一听他们,迅速把人拉好,推着出去。
余崖想也不想回过头就又抽了他一巴掌。
张默泽抱起他背着,跟在了工作人员的身后。
余崖扯着他的头发在咬他的脖子,他咬出了满嘴的血来,等听到耳边有人不断地说“死人”了之后,他瘫成了一摊死泥,脸埋在张默泽的脖子里泣不成声。
他爸死了。
他真的成了孤儿了。
余崖的泪流进了他的血里,刺疼了张默泽的心。他背着余崖上了灵车,把余崖放好,朝工作人员点点头,示意他关车门。
余崖神情有些恍惚,他太疲惫,也太累了。
他想,如果这一刻他也能死了就好了,反正最要紧的都没了,活着也没什么意思。
这时候手机响了,余崖闭了闭眼,深吸了口气,拿出了手机。
“余崖,我是你周叔。”
“周叔。”
“有我能帮得上的忙吗?”
余崖张着嘴,喉咙干哑得说不出话来,张默泽慌忙找出了手,飞快把盖子扭开放到了他手里。
有点虚脱的余崖灌了大半瓶,才跟电话那头的周爸说:“周叔,有,我姑姑突然昏倒检查出了有孩子,孩子有点险,我姑父得在医院守着等着情况。”
“好,是长灵殡仪馆是吧?叔跟你婶这就过去。”周爸一句话也没有多说。
余崖张了张嘴,哑着了一会才说:“叔,谢谢你。”
“哪的话,自家人,你现在在哪?在灵车上了?”
“是。”
“好,我们这就过去,我们这边过去很快,就在大门口等你。”
“嗯。”还是有人帮他一把,余崖的眼泪又流了出来。
他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有这么爱哭了。
“孩子,我们在着,严以渐晚上就到国内了,你兄弟回来跟你守一块,你别伤心了,啊?”
“嗯。”余崖点了下头。
周爸这边挂完电话,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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