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摔假摔不重要,只要导演不喊卡, 这戏就不能停。更何况剧本里设定就是易友被什么东西绊倒了最后才没追上人,众人只当是他入戏太深。
闻司余是片场唯一知道他是真摔的人,那一声膝盖磕在地上的声响跟摔了他的心一样,他当场就要冲过去扶人。绛导眼疾手快拉住他, 压低声音骂:“你干什么,干什么!”
“他摔了!”
绛导一推他,撸了把自己的光头,“谁不知道他摔了,我还录了视频你要看吗?!”
闻司余抿了抿嘴唇,导演都说到这份上了他要再坚持去扶人那才惹人怀疑,而且这会已经十一点了,这条没拍好就得拉着全体工作人员陪他们一起加班。
钟于不会喜欢这样的。
听见他和导演对话的几个工作人员都纷纷拿眼觑他,一起工作这么久,还没见这个年轻影帝摆过臭脸。想来他和钟于关系很好了?
收工之后,钟于被绷着一身冷气的闻司余按在保姆车车座上。他这时候已经缓过气,肚子也舒坦多了。
他想安慰闻司余孩子没事,可闻司余拉着一张冷峻的脸却动作温柔的卷起了他裤腿,钟于一怔。
伤在膝盖,肿了一块,不过幸好没破皮,但因为皮肤雪白青了的那一块就特别刺眼。
钟于突然有了点羞耻心,把裤腿往下扯,“我没事,拍戏......”
他剩下的话在闻司余深深的一眼中自动消音了,动作也随之一顿。闻司余手撑在他头侧,伸手去拿后座的医药箱,高温让他身上的气味更加浓郁,钟于不适地侧过了头。
跌打油在手心搓热轻轻贴上了皮肉,揉热了,钝痛变成了细密的酥痒接连不断地刺激神经末梢。
钟于想躲,奈何闻司余牢牢固定着他腿弯动弹不得。片场最后一丝橙黄的光线泼墨似的洒在他半边脸上,更显露出冷淡不快的神情。
凶凶的闻司余还怪帅的,他想。小孩挺能唬人。
这件事在钟于这算不上什么事,在闻司余这却被他记了好久,以至于在之后的孕期中想起那画面的时候都要好一阵胆战心惊。
《得意》这部剧原本定档在涂涂出生前后,谁想到刚好那时候上边对这类题材敏感,查的严,说有几个画面涉嫌血腥暴力不让播了。
这一叫停就是一年多,再定档就是今天。恰好是涂涂周岁生日,也算是缘分。
小孩儿这段时间长得特别快,咧嘴一笑,露出七八颗白白的乳牙,又傻又萌。早上钟于给他梳过了头发,没想到小家伙吃完饭在床上一钻,软毛又弄的乱糟糟了,横七杂八地翘起来。
钟于特别无奈地拿小梳子又给他梳了一遍。闻司余走进来便见小孩仰身扑腾不仅不让钟于梳头还要抢他手里的梳子,嘴里呜呜丫丫,钟于一只手抱着他,另一只手伸高了不让他碰,场面十分艰难。
小孩黏他,见他进来像见到了什么新玩具一样乐开怀,梳子也不要了,乌溜溜的大眼睛盯着他,一个劲伸手要抱抱。
钟于被这小魔王折腾得气急败坏,索□□给闻司余,说:“管管你宝贝。”
“你也是宝贝。”闻司余笑着接过涂涂颠了颠,果然惹得小孩咯咯笑,“涂涂身上好香。”说着,用鼻子到处蹭小孩脸蛋、脖子,拱他香香软软的小身体。
涂涂就算不理解他说的话,也能明白这动作是在表达喜爱亲昵的心情,顿时又是一通乐,小手在闻司余脸上抹了又抹,含糊不清地喊:“粑粑,粑粑。”
于是涂涂又获得爸爸一句夸奖和两个亲亲。
小孩儿会说话没多久,只会喊粑粑。也不知道粑粑这两个字的意思,反正他只要对着人喊粑粑,对方总是会笑的很开心,时间一久就养成了见人就喊粑粑的习惯。
为此闻司余已经拒绝很多次别人上门做客的请求了,不然全被人白占便宜了。
钟于把小孩蹭上去的衣服拉好,说:“你姐姐什么时候到?”
钟于和闻司余在一起这么久,涂涂都这么大了也没见过这位姐姐。这次正好赶上涂涂周岁生日,闻父闻母也在国内,这才定了个家庭聚餐彼此见见面。
“应该快到了,我们等着就行。”闻司余俯身在他额角也亲了亲,笑着安慰他:“别紧张。”
钟于瞪他一眼,没说话。他的确是紧张了,这和上次见闻父闻母又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上次他还能安慰自己和闻司余没什么关系,但这次他们已经确定了关系,什么理由都找不出来能让他逃避——以闻司余伴侣的身份去见他的家长。
江阿姨知道今天闻司余一家要聚齐比闻司余这个当事人更激动,毕竟成天对着他们两人,做来做去能做的菜也就只要有几个,都烧腻了好伐。
江阿姨表达兴奋的方式就是做菜,因此,当众人齐齐坐在餐桌前时都不由得沉默了。
闻司鸢抽了抽嘴角:“这......是不是做的有点多了?”
弱若是只有钟于和闻司余两个人,江阿姨只做三四个菜。现在加上闻父闻母,闻司鸢一家三口,竟然多了五六个菜,菜系之丰富让人叹为观止。
闻司余:“江太,以前好像没见你做过这么多类型的菜。”江太是江阿姨让他们这么叫的,说是港湾那边都这么叫,特别有意思,平时她和几个小姐妹也这么互相称呼。
江太对他们震惊的表情很满意,单手叉腰埋怨他们:“你们太挑食了,不然我早就露这一手了。”
反正和谁斗嘴都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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