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家是因为行贿买官,干尽坏事,可心里有数的人谁不知道,定是那财富滔天,被上头的人惦记上了,这便引来了杀身之祸,落得个下场凄惨。
被议论的正主并没有议论之人那么感慨,他六岁进宫,年纪尚小,就算那是记得一些事,后来在这宫里熬着日子,便也慢慢的淡忘了。
什么富家子弟,什么家世显赫,都早已与他无干,他现下要做的就是尽快把这食盒拎到如月宫去。
他在如月宫当差。
从前是如月宫的小太监,如今大太监到了年纪退了,他这个小太监就被动的升到了大太监,因为没人愿意到这冷宫当差。
虽然是如月宫的管事太监了,可这如月宫满打满算也不过两个太监,一个是他,另外是新来的小太监,跟当初无钱无人的他一样,没有门路,自然就进了这快要长草的冷宫来。
没有一点油水,连野猫都不爱过来晃荡。
郑之南弯着腰对里间云嫔的丫鬟庆儿道:“庆儿姐姐,午膳给您拿来了,请主子趁热吃,再过一会儿怕是要凉。”
庆儿掀开帘子笑着走出来说:“今日怎么是南公公亲自过来送午膳。”
平日都是小豆子跑这个腿,不怪庆儿奇怪。
郑之南一脸抱歉地说:“小豆子今儿有点不舒服,厨房重地,怕被怪罪,我就代他这一回。”
“那就有劳南公公了。”
庆儿双手藏在袖子里,下意识摸了摸,什么都没摸出来,也摸不出钱银来,一时神情尴尬,不是因为摸不出钱而尴尬,而是早就没钱了,却还保留着这样的动作。
云嫔刚入宫的时候也是风头无二,但近些年选秀改为两年一选,新人来的多,加上她硬要与另一宠妃争宠,最终从妃被贬为嫔,这冷宫一待就是两年,能用的钱早就用光了。
好在这如月宫的管事太监并不是个贪财的,也从不会因为她们没给钱就为难她们,相处这两年来,庆儿觉得这南公公颇为不错。
“那奴才先退下了。”
郑之南垂着首退了出去。
郑之南出了主殿,来到奴才们住的地方,掀开帘子走了进去,小豆子正爬起来想喝水。
郑之南看到后,走过去,给他倒了杯热水,里面加了一块糖,只有这么一小块,放进去,茶水立即变得甜丝丝的。
小豆子脸色蜡黄,但因为喝了这甜丝丝的茶水后,眉眼舒展开,似乎脸色好多了。
“多谢哥哥。”
小豆子十来岁,本来刚来的时候,准备认郑之南为师父,郑之南看两人也不差多少,便没有叫他这么做,当人师父责任可大多了,便让小豆子管他叫哥哥,当然只是私底下这么叫,明面上还是要按规矩来。
虽然这冷宫没什么人来,除了清苦了一些,关起门来,其实还是挺自在的。
郑之南摸了摸他的额头说:“今天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
昨天小豆子有些发热,烧的晕晕乎乎的,半夜的时候,郑之南险些以为这孩子要保不住了,好在今早起来再一模,烧已经退了,现在看他精神也好了一些,心里才稍安。
“肚子饿了吧,我给你住个面片青菜汤,正好我也跟你一起吃一碗。”
每次去用餐,他们这种没什么身份和地位的太监吃的都是剩菜剩饭,夏天还好,冬天则完全没办法咽下去,冷的都要结冰了。
郑之南当年净身后,发烧,烧了许久,差点就跟小豆子一样烧过去,后来挺过来,关于从前的记忆就没什么印象了,虽然能听到一些风声,说他是什么郑家的嫡子,从前有着显赫的家世,但他没有记忆,便也没有多在意,而且,就算在意了又能怎样?
还是得先操心自己的吃喝。
这十年郑之南也不是全无收获,比如说,用积攒了好几年的钱托人带了菜种子进来,在这冷宫的偏殿花坛里种了两片青菜和两片蔬果,除了自己吃,还会定期给主殿那边送一些过去。
这米面则是另外给钱托人能来的。
一听有青菜面片汤,小豆子立时舔了舔嘴巴,眼睛里都是兴奋的光芒。
“好!”
他昨晚没胃口,今早喝了一碗粥,中午也没怎么吃,这会儿恢复了精神,胃口也来了,一说吃的,当然就饿了。
冷宫没有灶,但有两个煎药烧水用的小炉子,一个在主殿庆儿那,另外一个本来应该已经扔掉的炉子被郑之南捡回来收拾了一番,偶尔在廊下煮个东西,烧的自然不是炭,是收拾储存的野草和树枝。
因着是非常偏僻的冷宫,加上偶尔才烧这么一次两次夜宵,倒也没人会特意跑来看看,特别是冬天,郑之南估计,这冷宫就算走水几个时辰,没人发现都太正常了。
就算看到了,跑来问也只说是主子煎药,没有炭,只能用一些木柴,也就糊弄过去了。
郑之南这借口也没用错,主店那位云嫔的确时不时的就要请医问诊,三五天就得煎药服用。
用这个借口,最不引人怀疑。
煮好了面片青菜汤,加了一点盐,就算没有一滴油,小豆子吃着这热乎的,身心都舒坦自在,不多一会儿就把一碗面片青菜汤给吃的干干净净。
吃了夜宵,小豆子舒舒服服的睡下了,第二天已经好全。
有了小豆子在宫里守着,郑之南按照约定来到了偏僻处,等着相熟的采买太监与他做一些交易。
交易不外呼一些糖和盐,以及米面,都是一小袋一小袋的给,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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