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而反问道:“我说不是,你信吗?”
“我信。”肖默说着朝苏其玉伸出一只手,“先起来吧。”
苏其玉没有去握住那只手,他笑了笑,一半嘴角有些愉快的勾起,另一半却是浸满死寂,他想,肖默信,就够了,哪怕他已经预料到那个人走出万丈窟后会传播何种的言论,哪怕世人如何鞭挞他的名字,但是肖默知道与他无关,他就异常心安。
森森白骨因为支撑弯曲而咯咯作响,苏其玉正了正手骨的位置,站的远了些。
“其玉,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肖默被迷雾缠住,却连一个为他指明方向的人都找不到,但不可否认的是,他相信苏其玉,这种信任长期以往都在,即便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已经越来越远:一半是因为曾经的疏离,另一半,是苏其玉的刻意,像刚才他避开他的手一样。
苏其玉重新把斗篷盖在头上,那一半腐烂破碎的脸被匆匆藏了起来:“你记得当年和我一起去西北的爷爷吗?”
“嗯。”记忆里那位老人年纪似乎很大,佝偻的后背走路都困难,而且,好像还是一个哑巴。
“他不是我爷爷,他叫苏回章,是收养了我的人,是我的干爹。”苏其玉说完看着肖默,等着他的反应。
肖默重复着这个有些熟悉的名字,眼前书页纷飞,哗啦啦翻转到最后一页的末尾——编撰者:苏回章。
“苏回章?《灵兽图集》的作者?”
苏其玉嗤笑一声,不知在说谁:“一个小偷而已。”
“他得了一种罕见的病,早衰,灵气匮乏不能修炼,说是生下来如此,怕不能活过20岁。他是那么怕死的一个人,于是开始遍访大陆的灵草师为他治病,然后他真的找到了。”苏其玉说到这里不禁抬起头,昏暗中,斗篷下隐隐约约能够寻到那双闪着光的眸子,沁了霜一样,透着一股薄凉,他似乎笑了笑,道:“那个人,是肖安年。”
肖默瞪大了眼睛:“三叔?”
“是啊,否则,我们为何要去那人烟稀少的大西北呢?”苏其玉说到这顿了顿,漫天风沙和秃鹫长鸣在耳边回荡,尸骨无存的戈壁滩上,他的影子亦步亦趋追随着太阳,却在太阳沉入荒漠的一刻也跟着飘走不见。
苏其玉合了眼,顺着被岩浆烘烫的石壁坐了下来:“一,是为了寻找肖安年,苏回章认为他根本没死,只是为了甩掉苏回章这个累赘才假死脱身,于是非要去大西北看一看真假。二,则是听说曾经有人在去往西北的路上见到了神兽凤凰,所以他一度认定第四块建城令也被带到了西北地区。”
“所以我三叔真的没死吗?”肖默也怀疑过,但是自从多年前肖安年从家里离开,再未听到过他的消息,甚至于他曾经在玄武学院任教过的事情都是不久前才听来的,肖安年这个人是肖家的异类,爷爷经常这么说。
苏其玉摇摇头:“当年在西北没找到他回去的痕迹,苏回章也说不清他到底是死是活,但若是还活着,他又可能藏在哪里?南境,东境,玄武学院,大西北,甚至连万丈窟这里都被苏回章找过了,一无所获,便是死了吧。”
肖默刚涌起的一丝希望也就此破灭,记忆里那个抱着他讲故事的男人,样子越来越模糊,但是那肆意妄为的笑和哄人入睡的声音却从未如此清晰。
“小默默哟,等你长大了就会知道,这大陆,小着呢,可是世界,却大到你无法想象。”那是肖安年的声音,肖默这才恍然,即便他对于这个三叔的记忆不过了了,但每一句话,他都能准确无误的想起来,就像被特意刻在了脑子里。
苏其玉把知道的都告诉了肖默,有关他的身世,有关苏回章和肖安年,有关神兽和传说中的重生。
“肖安年死了,苏回章的病又犯了,他现在只寄希望于找到神兽,找到长生的方法,他才能活下去。”
“三叔,他为何不再给他治疗?”
“我说过了,苏回章这个人,太过贪心。”
两个人安静下来,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肖默感觉到一团乱麻,却知道肯定有一个绳结在他手边,但是他现在却摸不着。
而苏其玉,则是从没有过得惬意,不再背负恐惧和秘密,不再为了报恩而出卖自己的心,在这幽闭的洞穴里,滚滚岩浆烘热了他的身体。他舒展开四肢,目光慢慢延伸到祭坛中央,岩浆如同煮沸的开水上下翻涌冒泡,如烟火绽裂,
苏其玉想,还差一个理由,还差一个说服自己死心的理由。
于是他道:“肖默,你来这里,是为什么?”
“院长说,吴兴或许会在这里。”
“你知道它的真身了?”
“。。。我,不确定。”
苏其玉笑了,问他:“吴兴就是神兽凤凰,这还有什么不确定的呢?肖默,他是你的灵兽,你已经拥有他了,我跟随苏回章这么多年,对神兽的事比你不知道了解多少,你只要带走他,他就能告诉你建城令的位置,你就能坐拥一座伟大的城池。”
肖默觉得苏其玉的话透着古怪,却还是秉着内心的想法告诉他:“我从没想过要坐拥城池,也从未想过驾驭一只神兽,我只要我的星星,那只又小又黑又丑的星星。”
“哦。”苏其玉别过头去,淡淡应了一声,眼睛只盯着那越来越沸腾的炉鼎中央。
肖默跟着看了一眼,眼睛忽然就转不开了,强烈的预感再次升起,血液中属于另一个人的热烈正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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