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个老同学可以多出来聚一聚,吃吃饭喝喝酒,互相吐吐苦水啊什么,关键他是大流量,行程多的要命,出个门也很麻烦,哎,那话怎么说的,做公众人物,就要放弃隐私跟自由……”
我听到了敲门声,大概是刘老师来喊我了。
班长看出我要忙去,就说,“那这样了啊,方淮,咱回头再聊。”
“你去霍时安那儿了,记得帮我们跟他问个好,你忙去吧,我再睡会。”
我关了视频,搓了搓脸,起身出去开门。
刘老师穿着西装打着领带站在门外,驼着个背,“方老师,车已经过来了。”
“等我会,马上就好。”
我走几步回头,“不穿西装可以吗?”
刘老师憨厚的笑,“最好还是穿吧,毕竟我们是伴郎。”
我的眼皮猛地一抽,对,我是伴郎。
怎么回事啊,大清早的,各种傻逼。
我翻出国外带回来的一套深蓝色西装换上,动作有点生疏的打领带。
刘老师愣愣的说,“方老师,你这套比之前的还要衬你,这样不好吧,陈老师那口子看了心里铁定不舒服。”
我抽着嘴角把西装脱下来挂回衣橱里面,换了第一次上课穿的那套。
刘老师摇头叹气,“好像没多大区别啊……”
“……”
上了车,我才想起来自己没吃早饭。
刘老师是个心细的人,他看出来了,往我手里塞了两个奶片,让我先垫垫肚子。
我看看奶片,不知道这玩意儿要怎么垫。
.
当伴郎我不是专业的。
一整个上午,我全程挂车尾,车头往哪儿摆,我就往哪儿摆,两眼一抹黑,脑壳晕。
别人跟我打听霍时安的情况就算了,和我合照的我真搞不懂。
我又不是明星。
考虑今天是陈老师大喜的日子,大家都是同事,我就没甩脸色。
到了酒店,我跟刘老师他们几个伴郎站一起,一直晃神,都不知道伴娘们长什么样。
陈老师家里讲究多,男方都通通照做。
譬如婚宴的菜单,冷菜多少道,热菜多少道,甜品多少道,怎么摆盘,新人入场时间,挑盖头配什么音乐。
甚至连宾客的座位都按照女方要求的排了。
大堂一分为二,面积稍微大点儿的右边是女方亲朋好友,男方都坐在左边。
我是伴郎,等婚礼走完流程才去左边的桌上吃饭。
一桌的菜,大家都没怎么吃,就随意的夹两口。
小时候没得吃,现在是不敢吃。
快散场的时候,男方家里挨桌发礼品袋,不是一家一份,是一人一份。
一家来几个人,就有几份。
袋子里有巧克力有糖果,还有烟。
刘老师拿出烟,低声说,“软中华,一包最低六十五,结不起婚了都。”
我夹面前盘子里剩下的几个秋葵吃,“排场可以搞小点。”
“搞小点?怎么搞?没法搞。”
刘老师把烟放回袋子里,“这年头已经不流行量力而行了,流行打肿脸充胖子。”
我想不出词儿应对,干脆吃我的秋葵。
刘老师一言难尽,“方老师,你从国外回来的,还不太了解国内这几年的变化,现在办个婚礼都发朋友圈发微博,亲戚朋友看多了,就会比较,你只能硬着头皮勒紧裤腰带上,没办法啊。”
我看了他一眼,三十多弄的跟七八十似的。
横着看是苦闷,竖着看是心酸,斜着看是沧桑。
这也太惨了吧。
我斟酌着说,“刘老师,你想没想过换个发型?”
刘老师反应过来,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我妹老早就让我剪头发了,她想要我按照你老同学的发型来剪,我觉得有点不合适。”
我感觉霍时安无处不在,神了。
盘子里还有两个秋葵,我一点胃口都没有的放下了筷子。
下午回去的时候,我发现微博上炸了。
原因是霍时安没在这时候安静如鸡,竟然更博了。
他发的不是自拍,也不是广告,而是一棵老枫树。
配字:看到没,又是一年秋。
秋天来好些天了,早不发晚不发,偏偏这时候发,还配那样一句话,骚断腿了。
我看了他微博底下的评论,粉丝们上午控评,下午研究是哪里拍的,研究那句话里的句号逗号,研究照片里的一小半篮球场,研究枫树,放大了看树上有没有刻字。
还要一片两片的数地上的枫叶,猜测是不是摆了哪个图案,生怕错过什么信息。
我心疼他的那些粉丝。
自己追了个骚偶像,跪着也要追下去。
我没去照片里的老地方,而是去了小公园,坐在长椅上吹风,看灰蒙蒙的天。
从早上灰到现在,愣是没掉一滴雨。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的手机响了,秦衍打过来的,问我什么时候请他喝茶。
我靠着椅背,“过两天吧。”
“心情不好啊?”秦衍一副知心哥哥的口吻,“说出来我听听看,我比你大十几岁,享的福吃的苦都比你多,兴许能开导开导你。”
我拒绝的说,“不用了,谢谢。”
“小朋友,有个事,”秦衍在那头挺严肃的样子,“我想我还是要跟你说一下。”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你说。”
秦衍说,“我一娱乐圈的朋友说你那位老同学资源太好,有些人眼红了,今天这个事是个引子,过两天要集体对他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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