脉常年受蛊虫影响,一旦摆脱桎梏之后血液循环会有好转,假若再好生调养一段时间,应该是可以连他下肢疼痛的旧疾在内也能缓解不少,他睡得很安稳,路承抱着他回来的时候他就睡熟了,之后的几天里他没有清醒的迹象,但呼吸始终绵长匀称,面色也好了很多,他甚至都没有做梦,就那样安安静静的睡着。
路承喂了他一些容易吞咽的米粥汤羹,但到底是不顶用,江芜睡了四天,第五天早上饿得受不了了才费力的睁开眼睛清醒过来,路承没躺在他身边,江芜刚睁眼就看见路承胡子拉碴的守在床边,他试图自己撑起身子,结果被路承按回床里动弹不得。
胸口被裹了纱布,江芜一动就能感觉到胸口被箍的难受,他晕乎乎的找回意识,伤口根本没有感觉,原本就是一个很小的破口,几天下来怕是早就长得差不多了,他张嘴刚想说话路承就喂了他一口水,江芜喝水的功夫看清了路承眼里满是血丝,密密麻麻的依附在眼白上。
他因而沉默了片刻,还伸出手去想扯路承的袖子,手伸在半空就被抓着按回了被子里,炭盆里炭火燃烧的细微声响成了屋里唯一的声音,江芜本能的缩了一下,他垂下眸子悄然的攥紧了身下的被褥,而路承也同样只字未提。
路以安是一道坎,契佪则是倒刺,无法根除,始终都扎在路承心头,他曾想过派人去西南将契佪结果了一了百了,然而他下不去手,更不知道日后江芜要是问起来他该怎么交代,他知道江芜对契佪是存有愧疚的,至于契佪对江芜做过的事情,他无法原谅,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没有契徊种下的蛊,他也不会那么容易就能接近江芜,他对这样的现实无能为力,只能指望着过上几年,曾经的恩怨都淡去,他才能对此释然。
契佪同他一样爱着江芜,路承不止一次的想过,当年的江芜若不是带着目的去接近契佪,那如今陪在江芜身边人很有可能就不会是他,契佪在高台上亲吻江芜的场景始终徘徊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并非单纯的吃醋,路承只是心里难受得厉害,这段时间他骗了江芜也骗了自己,他沉浸在编出来的故事里享受着本不能成为现实的奢望,可现实就是不容他再沉溺分毫。
江芜清醒之后身体一切正常,巫情用将药蛊分成几份研磨入药,江芜隔三日服一次,喝了两回之后就明显感觉到情况比以前好了很多,至少他的膝盖和双脚开始温热了,不像从前那样凉得吓人。
路承始终都冷着脸,无论对谁都是一个态度,江芜知道自己贸然离开有错在先,巫情又偷偷告诉他契佪是他从前的旧情人,他这一身毒都是被契佪害得,尽管现在解了毒也不能把前尘往事一笔勾销,江芜听得一愣一愣,虽然看上去没太弄清楚前因后果,但他知道这回路承是真的生起了闷气,
他们之间的气氛尴尬到了极点,路承甚至一连几天都没跟他好好说话,江芜有好几次都想主动跟他亲近一下再道歉,结果每回都是被路承抱进怀里狠狠揉搓一番然后按回被子里老实睡觉,他嘴唇被啃红了几次,颈上也满是齿印和吻痕,但路承从来都不会继续下去。
江芜没有之前在瞿塘峡的时候那么怕了,甚至还会被揉搓的有些反应,然而路承的行为更像是标记领地或者单纯的泄愤,江芜怯懦又委屈,他又不敢说出口,只能任由路承摆弄,再暗自希望他早日能消下去这股火气。
他身体恢复的很好,路承日日盯着他喝药休息,自然是知道他的身体状况,江芜装了几次不舒服也都被拆穿,他浑身上下都好得很,找不出一处不舒服的地方,即便是他喊了疼巫情也真的配合了他,但路承只需要坐在床边安静的看他一会,他就会不攻自破的灰溜溜蜷到床里。
路承更像是个闹别扭的孩子,江芜愁得脑袋疼也没想出来解决的法子,两个人同起同居,却一天到晚连十几句话都说不上,无论是十四岁还是快四十岁,江芜一直都是不善言辞,他找近
不出有意思的话题,即便是找了话题但路承不肯接话,他也就只能闭上嘴继续围着被子看书。
药喝到第三次的时候江芜照巫情说的泡了一回药浴,他内力消散的差不多了,习武时疏通过得脉络也大都堵塞了起来,心脉受损的最为严重,但他取蛊之后恢复的还不错,巫情就想着用药浴帮他调理,最好能帮他恢复两三成内力,最起码能起到养身的作用。
水很烫,江芜围着布巾坐进浴桶里之后额上就出了一层细汗,草药将水染成偏红的褐色,灼热感慢慢渗进他的皮肤和经络,跟从前那些为了让伤疤淡去的药浴不同,这回江芜能感受到草药发挥功效的过程,萎缩堵塞的脉络被一点点疏通开来,疼痛是不能避免的,江芜下意识的抓紧了浴桶的边缘,细微的水声引得屏风外头的路承沉声问他怎么了。
江芜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口上一大一小的两道伤,他犹豫了片刻还是低声嘟囔了一句有点疼,路承立刻就绕过屏风走到了浴桶边上,江芜壮着胆子伸手去扯他衣角,又仰起头来央求似的让他陪自己待一会,荡漾开来的水花溅到了他苍白的脖颈上,精致的锁骨在褐红的水下若隐若现,热水的水雾给江芜的五官又蒙上了一层柔和,路承本能的动了动喉结,他拿开江芜的手转而站到他身后,两手扶着他的肩颈给了他一个支撑。
巫情原本是要他泡满两刻,一刻过去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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