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沉,或许是怕我担心才刻意隐瞒。後来我才知道,这个时候已有一名失踪者的屍体被找到,正确地说只有骨头和毛发,皮肉被吃得精光。
不浪费,才是对食物的尊重,他曾如此说。
我们进入雪姨的家,交谊厅已坐满了人。每个人看到我都会起身拍我的肩膀或给我一个拥抱,没有比这更吓人的了。我第一次体认到,光是活着就值得赞赏。
俱乐部中属於军警单位的人解释了目前的情况,基本上跟娜娜说的差不多,简单扼要、避重就轻。失踪者一如往常上床睡觉,隔天却不见踪影,家人寻觅不着便决定报警。毫无徵兆、防不胜防,我端着咖啡试图厘清我到这里的作用是什麽,一无所获。
胡思乱想之际赫然发现他们开始分配守望相助团队的轮值时间。上班时间我由娜娜负责,由於我一个人住,所以每隔半小时便会有人打电话查勤。至於外出必须告知轮值人员时间和地点,会有一到二人负责监视。
听到此处我已经快疯了,他们该不会还想在我家装针孔摄影机和窃听器吧?
「现在是个困难的时节,但只要大家同心协力,一定可以渡过难关的。」最後雪姨不忘提振士气,我只觉得无比沈重,无端卷入匪夷所思的电影情节。
为什麽要拼命挣扎呢?人该死的时候就死了吧。嗯,好耳熟的一句话。
「penny,从现在起我就是你的连体婴姊姊了。」娜娜说,竟然不叫我ke,可见是真的认真起来了。
「我想去一个地方,可以吗?」我问,娜娜招来了另外两名会员待命。
现在,我只想见他。
他住在新颖社区的公寓套房,我在一楼中庭跟他见面,不远处站着两个煞风景的家伙。他穿着深蓝休闲衫和长裤,和我在长椅坐下。
「你的保镳吗?」他的脸色仍有些苍白,不过取笑我的表情一点也没变。
「可以这麽说。」我很想挖个地洞钻进去,他正瞪大眼睛盯着我。
「发生什麽事了吗?」他关心地问,令我更加不自在。
「他们觉得我有生命危险,不过那不是我来找你的原因。」我说,好难,一切乱成一团,而他竟然笑了。
「既然这件事没那麽重要,那你是为了什麽来找我?」他问,将我被风吹乱的头发拨到耳後。又来了,令人震颤的触感。
「我很抱歉上次对你莫名其妙发脾气,害你吃了不该吃的东西。」我说,盯着地上的石头。
「我只是无法忍受没人吃的肉类食物,是我自己的问题。你来就是为了说这个吗?」他说,丝毫不在意,反而让我更加惭愧。
「我不知道什麽时候才能再见到你。」我说,抬头发现他正面带微笑看着我。虽然脸颊发热难耐,我却舍不得将目光转开。
「下礼拜我就回去上班啦。」他说,这时我才真的松了一口气。
「我身边会一直有奇怪的人跟着。」我无奈地说。可以的话,我只想和他独处。
「没关系,我不会对你怎样的。」他说,我竟然有点失望。
「那就下礼拜见了。」我站了起来,搞不清楚自己为什麽来这里,为什麽非见他不可。
「嗯,一起吃中饭。」他说。在我转身离开时,他突然拉住我的手。
「怎麽了?」我问,他的手好热。
「测试一下,看看他们会不会冲过来。」他说,嘴唇凑近我的手背轻轻磨蹭。与其说他在吻我不如说他在「闻」我,真正在手背和指间游移的是他的鼻子,嘴唇只是碰巧经过。他没刮胡子,嘴边刺刺的,我的手指经不住挑动而拂过他的唇边和下巴。他露出一抹诡计得逞的笑,我却觉得自己才是那个被耍的人。
「还满意吗?」我问,声音硬梆梆的。
「你生气了?」他问,温柔得让我想再次触摸。
「没有,下礼拜见。」我说,赶紧逃离现场。
「男朋友吗?」载我回家时,不解风情的保镳问。
「不是。」我回答:「他什麽都不是。」
3-5
顺便
一回家就听到手机铃声大作,因为赶着出门而忘在家里的可怜弃婴,刚才找leo也是跟娜娜借的电话。
「喂!老姊,电话不是不接就是忙线,事业做很大哦?」是阿姨的女儿,我们应该是表姊妹,但她习惯叫我姊姊。
「有点事情。怎麽了?家里还好吗?」我问,往床上一倒,完全不想再起来了。
「没事啦,是妈要问你下礼拜端午节要不要回来?」表妹说。她叫兰兰,但她讨厌这个名字,说非得改掉不可。
「端午节,好啊,我应该前一天就回去。」我说,三节嘛,多少得表示一下,虽然我最讨厌家庭聚会。
「两天一夜吗?了解!」兰兰说,具备高度效率的女孩。我很喜欢她,也喜欢阿姨、姨丈,但每当遇上外婆,就会被恶狠狠瞪着,巴不得从世上消失。她只知道我爸杀了她女儿,却从未发现他也杀了我妈妈。
家庭聚会?有什麽用呢?
我早就没有家了。
「什麽!你要回台中!」娜娜大叫道,全餐厅的人这下都盯着我看了,超级丢脸。
「端午节耶!当然要回去啦!」我不甘示弱地说,不过没敢那麽大声。
「回台中?这麽巧,我周末也要去一趟台中。」leo说,切着便宜又大块的牛排。我将大得离奇的猪排分了一半给他。
「你去台中干嘛?」娜娜问,她最近老是用有色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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