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桃猝不及防被扎个正着,她一声惨叫,松开握着她的手,捂着被戳疼的手背尖声怒吼:“陶白你发什么疯!你敢扎我,我要告诉陶叔叔!”
陶白站在原地,晨光大亮,卞桃清晰地看见了她眼中的凉意,她心中蓦然一紧。
陶白从来都是任人欺负不懂还手的小白兔,这样的眼神就像一个开始懂得反抗,被逼急了红眼的兔子。
“卞桃,你想当他的女儿吗?”陶白微微偏头,看着卞桃。
卞桃不由向后退了一步:“你在乱说什么!”
虽然陶叔叔对她很好,但她爸爸可是律师,比陶叔叔那个司机厉害几十倍,她为什么会想要当那种人的女儿。
“你就算想当他的女儿也是不行的,”陶白突然取掉眼镜,那双被镜框挡住的漂亮丹凤眼挑起的弧度就像一只展翅欲飞的凤凰,美丽夺目,“是你妈妈为了攀高枝甩了他,因为他对你好,这种事,你一而再再而三来我面前来炫耀什么,他就是一个傻子,被你们母女俩欺骗的傻子,一个傻子的喜欢,我为什么要在意。”
陶白的眼睛比齐素还要漂亮,是标准的丹凤眼,这种眼睛极为罕见。
卞桃又惊又怒,惊的是陶白竟然长得这么好看,她居然一直没发现!怒的是她凭什么这么说她妈妈,陶武和他爸摆在面前,是个女人都知道怎么选好吗。
也只有齐素那个疯女人才不嫌弃陶武那样一无是处的男人!
这是陶白第一次露出尖锐的一面,卞桃简直无所适从。
她习惯了逆来顺受的陶白,甚至觉得陶白就该是那样,一辈子都该是那样,只能被动接受“爸爸不喜欢她”这件事,不能说出“那是个傻子,不稀罕他喜欢”这种话。
被木头刺过的手背隐隐发痛,卞桃看着陶白没有被眼镜遮挡的脸,心中竟泛起一丝嫉妒。
今天,明明应该是陶白嫉妒她,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陶白变了吗?
陶白动作缓慢地把眼镜戴上,又恢复了以往那副木讷的表情,她没有再看卞桃,转身离开。
其实陶白远不如她自己想象中那般平静,只是,一包巧克力,一个玩偶,彻底粉碎了她对父爱的最后一丝期望。
“不在乎”本就是一件无敌铠甲,穿在身上,即便是万千言语利箭,终究不能再伤她分毫。
不在乎,不期待,就不会有伤害,难过。
陶武问她喜欢吗。
当她说出“喜欢”两个字的时候,她就已经彻底不再期待。
因为那包巧克力,她难过地去吃了一大碗面,在深夜抱着马桶吐得昏天暗地,哭得停不下来,那时,她对他尚有期怀。
如今,她是真的不在意了。
没有人天生就该被喜欢,也没有人天生就该被讨厌。
她不被父亲喜欢,不被期待着出生,但这不是她能控制的。
这不是她的错。
也不是她能纠正的错。
更不是卞桃能在她面前用这件事来无限伤害她的理由。
如果她的出生是一个错,那错误的根源也在于他们,她又何其无辜?
第十九章林嘉木
陶白刚踏进校门, 就听见几个女生在说许斐现在在篮球场打球。
学校的操场旁边有几棵几十年的老樱花树, 樱花在四月开, 如今已是五月,花期已过,走在其中, 仿佛还能从空气中闻到那一股清甜。
清晨的校园清净悠闲,篮球触地的声音十分响亮, 许斐和夏生他们穿着运动服, 在场中来回运球奔跑。
球场外站着几个女生。
陶白走在护栏网外, 下意识放慢了脚步,目光透露镂空的铁网看向那个穿着白色球衣, 腕带黑色护腕的男生。
他奔跑的速度极快,运球姿势帅气潇洒,每一次到球框下弹跳而露出的腰间肌肉,都会引来一片尖叫声。
叫的, 也不知是他进了球,还是那截引人遐思的腰腹。
陶白停住脚步,五指抓着护栏。
夏日的早晨,男生在球场内肆意挥汗, 女生站在球场护栏外, 凝目偷望。
“许斐回来真是太好了。”旁边有人跟朋友说。
“是啊,他要是真的退学了我得哭死, 也不知道是谁传的,害我真的以为他退学了。”她朋友抱怨道。
“是呀, 总之回来真是太好了,他不在我都没来过篮球场。”
“有他在的一中才是一中呀。”
是啊。他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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