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泉村不截流用水,就没有办法耕种。
可往下的村子,不逼着下泉村放水,他们也难以耕种。
许多村子都是人拉肩扛,从距离几十里外的拒马河挑水回来。最近的,也有十几里,最远的有差不多三十里。
白名鹤这就不明白了:“为什么不打井?”
“各村都有井,但井水在春季的时候极少,最深的井已经挖到十五丈了。平日里人畜吃水倒是没有问题,可用来春耕灌溉,却是远远不足的。每年都有许多口井不再出水,每年各村都需要花费大力气去找合适的地点重新打井。”
一个年轻人这时补充了一句:“白年兄,这里多山,挖井多石,非常不易!”
果真是死结呀。
白名鹤以现代的知识来分析,可能就是这二十多年以来,水位的变化等等自然的原因,让这里变成一个缺水的地方。三十二个村子,这地方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了白名鹤身上,刚才白名鹤的话说的也真的是很满了。
这个问题,多少任涿州知府,多少任涞水县令都没有解决。水渠挖了几条,可到了春季拒马河水量也少,因为地势的原因,有三分之二的水渠下面不是土,而是石头。想再降低水渠的高度,那需要的人力,物力,别说这三十二个村,就是涿州都吃不消。
每年春耕之时,涞水县都会派人过来,与八位里长一起盯着。下泉水截流多少水,放出多少水。这才勉强让近几年没了械斗,可各村对下泉村的恶念,却是越来越重。
特别是近两年来,春季拒马河水位再降,水量更水,这种矛盾已经达到了极致。
涞水县的县令都不敢说,自己在今年能够完全压制这八里三十二村争水的矛盾。
“请恕晚生不解,既然都是缺水,有县尊调节。为何有人告诉我,这仇恨却不是因为械斗,难道还有其他的原因?”白名鹤再次追问道。
“有,那就是七年前,夏季涨水之时,下泉村在自村那里堆有一丈多高的堤。曾经在无意之中,淹得下流两村颗粒无收。说下泉村无错,他们只是为了保自家的田。说他们有错,是下泉村保了自家,毁了他之田。虽仅只有一次,但就是从七年起,才算是真正的交恶,之前多少还有些体谅!”
白名鹤当真是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好了。
在卢大人端起杯子喝水的时候,刚才说话的年轻人再次补充:“白年兄,不是没有想过解决的办法,曾经有位县尊大人设计挖一个湖,用来蓄水。可经过计算,这个湖需要的无论是深度,还是面积都是极大的,不但工程难以完成,仅说占用田地这一点,就难以继续下去了。所以三叔才说,此事无解。”
白名鹤脑海之中想到一些办法。
可再仔细分析之下,似乎都不是办法。
第一条蓄水调节,这位举人同年也说了,有人想过这个办法了。不行。
然后白名鹤想过让这里人搬家,可古代人,除非当真活不下去了,否则绝对不会提到搬家之事。
最后一个办法,就是考虑是否可以挖深井。
但再想一想,这里不是现代,十五丈的深井已经非常不容易了,而且自己也没有把握说挖的井就一定出水。
就说这卢家,田地多,有大半在靠近涿州,倒与这没有水的麻烦关系不大。其余少量的田地,没有水减产几百上千亩,对于卢家来说,也不是什么要命的事情。
和八里三十二村的问题相比,当真不是个事。
卢家家大业大,也不想参与到这八里三十二村争水的事情上,所以靠近这八里三十二村的田里能有一石半石的产出,卢家人就知足了。
“我关中白名鹤,饱读诗书,忠肝义胆,为人处世最讲究一个‘信’字。既然刚才说了,不解决此事,就不参加会试。我白名鹤一定会想办法解决的,眼下,我用一件宝物质押,只求借一百石粮食,还粮之时,算是利息再赎回!”
白名鹤也算是硬气,他自信自己一定可以找到解决的办法。
同时,也名正言顺的回避了这一次会试。
白名鹤知道,以自己现在这点本事,参加会试怕是连题目都看不懂,别说是答卷了。
但更多的却是,白名鹤对自己有信心,也要对自己说出去的话负责,这才是顶天立地的好汉子。
“罢了,借吧!”老太君心说,一位举人用自己的功名前途立下誓言。卢家与情与理,都不能不帮,而且给七里二十八村也能有一个交待,毕竟这是一位举人。
“白公子也不必用宝物质押,一份手书即可!”卢大人倒是很大气的人。
白名鹤还是将自己的那面铜镜拿了出来,请旁边的下人送到卢老太君面前后说道:“此物留在老太君这里玩赏些时日,也算是晚辈对长辈的谢意。”
喜欢吗?女人有不喜欢镜子的吗?特别是阳光之下,那镜中的仙子。
给卢家几位身份不俗的男子看过,也都惊声叫奇,此物果真是宝物。
“老身多谢了,此物留在卢府三个月,无论是否还上粮食,白公子就尽管来取回。”卢老太君冲着卢大人点了点头:“三儿,派人送粮去下泉村,再派人去各村说明情况,今日之事,我卢家不得不帮,不得不借。”
白名鹤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再次一礼:“晚辈斗胆再有一求!”
“说吧,有什么尽管说!”卢老太君拿着那铜镜笑的合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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