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学造成的影响并不大。
江星转去的学校离家里很远,坐飞机都要两三个钟头呢,要见面,恐怕很难。
这间学校是江星挑选的,父母起先也觉得太远而反对,但他们的反对没能使他改变主意,坚决要去。
孩子这么坚决,做父母的还能说什么?
办好手续,江星转去那边的当天,他还执拗的没有去送行,但也造成那天一天的心神不宁。
已经一个月了,以为很快就能适应江星离开的日子,可已经过惯他相伴了十六年的岁月,这短短的一个月,算得了什么?
住在那边的学校里,他习惯吗?离开父母这么远,他想家吗?他们兄弟俩第一次分开,并且分隔得这么远……他会想他吗?像他想他一样……
搁下手中的笔,他离开书桌,一头往床上栽去。
闭上眼睛,压抑胸口的烦躁,却控制不了身体在床上焦虑的翻来覆去的行为。
“嘟噜噜——”
楼下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他不假思索的翻身而起。
“你好,江家——”不到片刻,传来了母亲接电话的声音,他于是坐在床上仔细聆听着。
“哦,是小星啊,有空打电话回来了吗?在学校的生活还好吧?——嗯,嗯,习惯就好。——家里没什么事,还跟从前一样,不过你不在家,家里显得很安静啊——对了,要不要让你爸听听电话——不用了?那叫你哥——也不用?——是这样啊,休息时间要到了啊,那你就快回宿舍去吧,要不然待会不能进去——嗯嗯,你要保重身体,身体好一切都好。就这样了,回去休息吧——嗯,晚安。”
接下来是母亲离开的脚步声,然后一片寂静。
江流无力地倒回床上,把脸埋在枕头里,过了一会,他握起拳头愤恨的捶打着柔软的床铺。
“该死,做错事的明明是你,总不能让我先向你道歉吧!”
10
突然由梦中惊醒,翻身而起,才发现自己早已经是大汗淋漓。
喘着粗气,他疲惫地走下床,感到口渴的想下楼找水喝。
依稀记得梦中的场景,他与一个拥有一头血红色发丝的男人在对决,后来他遭到暗算被打伤在地,应该是敌人的那个男人却担心的走了过来,小心翼翼抱住他……
“萨格斯……”男人的声音低沈而凝重,带着与生俱来的寒冷,透露着害怕——害怕失去他——
梦中的他被打动,心经不住在发酸。
但是,他强忍着内心的痛苦,握紧了手中的剑,狠狠刺入他的心脏。
同时在承受心被撕裂的痛苦。
是不是,心碎了就是这样的感觉?
“萨格斯……”
胸口插着剑的男人用仍然平静却微微发颤的声音呼唤着他,一声一声,酸楚得让他好想好想哭——
慢慢的,慢慢的,他看清了他眼睛的颜色,是魔幻清透的紫色。
有些冰冷,有些复杂,更多的是,深刻——
他停止了呼吸倒在他身上,原本冰冷的身体更是寒冷。
他再也忍不住,用力抱住他,大声哭泣。
好痛好痛,身体在痛,心在痛,眼泪好热好热,灼伤他的皮肤,粉碎他的一切——
为什么,为什么!
他大声呐喊。
为什么,我会爱上你,卡迪亚!
痛得于是惊醒,即使醒来,心仍然揪紧,梦境中的一切真实得仿佛发生过。
记起了弟弟江星曾经对他的所作所为,一言一语。
他叫着萨格斯的名字,自认是卡迪亚。
弟弟似乎也跟他一样做着相对的梦,梦中的人就是彼此。
这叫什么?可笑的荒谬?
教他怎能相信,教他怎能承认,梦中的他们兄弟,在敌对,也在相爱,悖德的关系最后让他们自相残杀,不得善终。
他有一个秘密,他的梦自他上初中时就一直以电视剧的方式断断续续播放着。
一开始,他梦到自己是个统领千军万马的大将军,拥有鲜少有人能匹敌的力量,守护着奇幻大陆的广沃疆土,一直过着受人景仰,荣耀而宁静的生活。
直到那日,那个血雨腥风的一天。
一切皆被突然出现的男人打乱——
他被关在寒冷刺骨的悬崖边上,能把皮肉削下的冷风刮削他的身体,被施了咒的身体又迅速长肉,日以继夜,他都得承受皮肉分割的痛苦。
他痛苦而绝地望着暗无天日的天空,已经失去了脱离那个可怕的地方,得到自由的希望。
然而,很久很久之后的一天,她出现了,一头金色的头发,白晰的皮肤,清澈的蓝眼睛,朱红的唇,美得令人窒息,他看呆了,也在震惊她的出现——
她是阳光,于是他努力伸出手,接近温暖的阳光,想得到救赎,但他赢来的,是地狱的炼火。
黑暗从此伴随他,如影随形。
一场接一场真实得让他惊悚的梦境让他害怕不己,境的发展,更是可怕的场面几乎快使他崩溃。
但这些,他都强忍了下来。
看着和睦的家,看着亲爱的弟弟,这么做的原因只是不想让他们担心。
一切,他自认能熬得过去。
直至一个多月前,弟弟突然对他说,他做了一个梦,梦中,他是圣战士,他是魔王。
震惊,但他没有表露出来。
然后呢?他问。
没有然后了,因为弟弟怎么也不肯继续说下去。
最后还不欢而散。
起初,他不认为弟弟也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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