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谋深算的邓锦江好像早已经洞悉王梓明今天来见他的目的,还没等他开口,就从讲大局讲政治的高度把他要说的话堵了回去,语气很绝对,不容置疑。但王梓明此行是抱着豁出去的心态的,有着不成功便成仁的勇气,所以尽管邓锦江把调子定的很高,把路堵的很死,他还是执拗地说,邓书记,我觉得您把张晓卉和米自强放在一起相提并论,是有失公允的。邓锦江听他说出“有失公允”四个字来,眉梢一动,带着疑问哦了一声,显然有些出乎意料。因为在整个江南省,还没有谁敢当面质疑他,当面给他提意见,特别是像王梓明这样的无名小辈。其实邓锦江之所以肯见王梓明,与唐小梅的干爹三年前来江南有关,老首长当时交待的有话。后来他还通过唐小梅和老首长搭上了线,有了上面的支持,他在和省长古松的斗争中逐渐取得了绝对优势。老首长现在虽然已经退位了,但影响还在,说句话还是非常管用的,邓锦江不敢不买他的帐。
邓锦江脸上的疑问表情转瞬即逝,他不动声色地问王梓明说,梓明同志,我倒很想知道,张晓卉和米自强有何不同?难道她不属于你们万川的黑恶势力?你给我讲出个一二三来我听听。
王梓明好不容易抓住这个机会,当然不会放过,他鼓起勇气,振振有词地说,邓书记,我认为,米自强是标准的黑恶组织,而张晓卉则完全不是。第一,米自强笼络一大批社会闲散人员、刑满释放人员以及吸毒贩毒人员等社会渣滓形成了固定犯罪团伙,是社会公认的一颗毒瘤;第二,该团伙通过垄断万川交通运输市场、农贸市场等获取暴利,并垄断了全市的夜总会、洗浴中心等娱乐场所,通过这些场所进行黄赌毒交易,社会危害极大;第三,该团伙经常采取暴力手段寻衅滋事、欺压百姓,致伤致残致死多人,犯下累累罪行,民愤极大。省委打掉颗社会毒瘤实在是民心所向,大快人心……而张晓卉作为一名优秀企业家,虽然与社会上其它势力之间有争斗,但她讲义气讲原则,针对的只是像米自强这样的恶贯满盈之徒,并不伤害普通群众,甚至有些除暴安良的意思,并无半点民愤。再加上她一直致力于慈善事业,在房地产经营方面基本上能做到奉公守法,已经树立了良好的企业形象,所经营的银河公司早就是我们万川房地产行业公认的标杆。而现在她和她的公司被当做黑恶组织被打掉,包括我在内的很多万川百姓都在心理上不能接受。打黑除恶很有必要,但也不能泥沙俱下啊。
邓锦江认真听着,面色严峻,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等王梓明说完,他幽幽地问了句,说完了?王梓明想了想说,说完了。邓锦江双手扣着放在桌子上,身子往前倾了倾,犀利的目光盯着王梓明说,你来见我就是要向我阐述你的这个观点?王梓明直言不讳地说,是的,但我的主要目的是想请您对张晓卉这个人有个客观公正的评价,她不应该是这次全省打黑除恶行动的牺牲品。您把她当做黑恶组织首要分子治罪,于理于情都有失偏颇。
王梓明本想说是“完全错误的”,但临时还是换成了“有失偏颇”四个字。毕竟,他还得注意言辞,把邓锦江惹恼了也不是什么好事。其实他的言辞已经很激烈了,只是他自己被一种勇气激励着,感觉不到而已。
敢在市委书记面前讲大道理,换做别人的话,邓锦江也许早就把他轰出办公室了。但眼前的这个人还是有一定背景的,再说,邓锦江肯见他,还有一些其他因素在里面,不过这个因素不好说出口而已。听王梓明说完,他站起身从办公桌后面走出来,在房间里来回走了几步,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然后他站住了,对王梓明说,梓明同志,你刚才对米自强这个人的评价,我认为是基本正确的,很客观。但在对张晓卉进行评价时,你显然是戴着有色眼镜,基本上都是主观的东西。你想过没有?你对米自强所下的三条定义,在张晓卉身上也完全适用。第一,张晓卉也有自己的组织,有自己的势力集团,不过她的组织形式更隐蔽些,披着一个正规企业的外衣,里子里和米自强那些人没什么本质区别;第二,她垄断了万川市的建材市场,多年来获得了巨额的非法收入;还通过暴力、威胁等手段从别人手中夺得了金矿以及一些土地的开发权,在当地形成了不正当竞争,扰乱了经济秩序,符合黑恶组织特征;第三,为获取不正当利益,她采取暗杀、爆炸等报复手段致人死伤,社会影响非常恶劣,而不是你所描述的除暴安良的侠女。梓明同志,你说说,我说这三点有错吗?
王梓明哑口无言,张了张嘴却没说出什么来。是啊,自己之所以一个劲地替张晓卉如此开脱,是因为站在自己的立场上看待问题,当然会包涵着很大的感情成分,说出来的话带着浓厚的感情,所以难免会有所偏袒;而邓锦江作为省委书记,站得高看得远,分析问题更透彻,更能抓住事物的本质,所以他对张晓卉的定性也非常客观。可见即使同一件事情,立场不同,得出的结论也是完全不同的。
王梓明意识到,关键时刻,自己绝对不能跟着邓锦江的观点走,不能让他一直占着主动,得抓住一切机会为张晓卉翻案。这次邓锦江开恩见了他,下次再见他也许就没有这么容易了,到时候说理的地方都没有。想到这里他把心一横说,邓书记,我想关于张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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