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去睡觉。然而刚刚准备转身,他的视线蓦地一凝,顿在远方。他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把下方的那个身影来来回回看了个透,终于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那个身影没打伞,在雨中奔跑着,向未明所在的那幢楼跑去,转眼便消失在他视线可及的范围内。
尚清城。
未明后退了一步,近乎麻木的神经猛地绷了起来。
——魏佳佳!那小崽子手头还有这套房子的钥匙!
未明咬牙切齿地跑到门口去锁门,刚刚把手放到门把,钥匙插入钥匙孔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未明整个人一僵,还没来得及拔腿跑,门就被一把打开,男人大步跨进来,按着未明的肩膀猛地把他推到墙上,气势汹汹的吻霎时压了下来。
未明猝不及防,一下被呛住。但尚清城不给他半点喘息的机会,死死拽着他的衣领,吻得霸道又凶狠。未明脸胀得通红,喉咙不停地颤动着,用舌头推阻对方,舌头却一下被缠住,又被重重咬了一口。
血腥味溢散开,未明的脸又一下痛白了。他紧皱着眉准备推开对方,手却一瞬间僵住了。
那像是错觉,又无比清晰。在这样近乎暴戾的吻里依然能被感觉到。那点温热湿润的触感,蛇一样弯弯曲曲地淌下去,淌进两人的唇间。
咸涩的味道。
未明安静下来。他伸手捧住对方的脸,温柔又安抚地回应起来。
一吻结束,尚清城微微后退。又看着未明,眼角氤氲一片艳红,漆漆的黑眼睛像被大雨洗过的星空。他静静地看了未明一会,轻声道:“你又走了。”
未明哑口无言。
尚清城却笑了一下,面目冰冷若荒原,“我用你的微博,把江之是你马甲的事公布出去了。”
未明先怔了一下,猛地僵住了。
他的身体瞬间紧绷起来,修长的手指不自觉地攥起来。
尚清城看了又一会,自顾自的说下去:“未明,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你从《水》开始就不回复读者留言。有人说你出名了端着架子,有人说你高冷。未明,你觉得我怎么想这件事?”
“你跟我水果,你写小说哪怕没有人看也无所谓,你不是为读者写,只为自己写。我当时觉得太凉薄,可你又告诉我,要是有读者,哪怕这个读者压根看不懂你写的是什么,写作这条路也会好走千百倍。”
尚清城凝视着他,“你从来不是一个不在乎读者的人,更不是一个不堪评论的人。但你的确没有看过。”
未明下颏的线条绷成锋利的刀线。
“为什么?是害怕受到批评还是经不住表扬?还是说投在小说中的心血都是笑话,都是假象?都不是。未明——”
他的目光紧锁着身体僵硬的未明,“你投诸心血的对象,并非你所期望的,也不是你真正想写的。所以你根本不在意别人的评论。你想写的要不没写,要不藏得太深,深得根本不想让人看见。你觉得你这些作品根本不配承载你真正的思想!”尚清城的声音冷地如冰湖中沉浮的尖锐冰凌,“你在浪费你的才华,挥霍你的时间!”
未明的呼吸粗重起来。他极力放松身体,克制住情绪,声音却不由自主地带上了冷硬,“与你无关。”
尚清城刹那静下来。
他静了一会,猛地暴怒起来,上前一步狠狠捏住未明的肩膀,“与我无关?未明!你把我看成什么?你的情人、□□还是一个无关的陌生人!我等了你十年,你十年前说走就走,现在又一声不响地躲在这里。你以为我对你,除了看得懂你的文章就对你这个人一无所知?未明——你以前的文,都跳动着你的一颗心!现在的文我什么也看不见,我只看得见浮沉和碎屑!你为名利所限,你追求认同,沉浮于世又躁动不安!”
雨下的越发地大,像要倾倒天地。
未明死死握住拳。他抬了抬下巴,挤出一个散漫的笑来,“所以呢?”
“所以你在害怕什么?”尚清城也笑起来,“你既然有胆子做,为什么没胆子面对这样的自己?哪怕默认抄袭也不肯承认自己披了马甲,未明,你就是害怕别人说你——”
他几乎将声音碾碎在舌尖,一字一顿道:“江郎才尽么——”
话音未落,未明一拳打向他。
尚清城毫无防备地被被打中,踉跄了几步,还没找到平衡又被重重向后一推,腰装上桌沿。未明拎起他的衣领,眼睛发红:“尚清城,不要太自以为是。”
尚清城急促地笑了一声,“我自以为是?你给老子清醒点!”他一把拽住未明的手腕,眼睛如毒蛇般眯起,“你看看你自己!看看自己成了什么样——”
话音未落,又一拳毫不留情地打下来。尚清城痛哼一声,终于抑制不住,咬牙挥拳打了上去。
两个人纠缠打斗到成团,失去了理智,只知道一味地宣泄痛苦。他们被对方按到地上,又很快调换位置将对方按倒。
两头像是不知疲惫、只知撕咬打斗的野兽。疼痛和血液成了最好的助燃剂。
一片痛苦与混乱的火焰中,不知是谁先按住谁的脖子,把对方禁锢在地上低头狠狠咬上对方的唇。这场暴力立刻变了性质,两人几近疯狂地开始□□。
仿佛打斗的□□,仿佛□□的打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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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盆大雨淋漓而下,连绵不绝的雨声如密集激烈的鼓点,如尚清城那天在“后城”敲打出的脚步与闷雷。
当一切都安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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