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信件连番而来,不知情的还以为明月城是火烧到城脚,急着他们回去救火了。这一路急赶,自然少了闲情逸致。回到明月城,没几天段昔就去了杭城,与宁如谦分隔两地,回过神时,已是七月流火。既然段昔在杭城,齐三映便毫不客气将江南一带的生意交了几成给他负责,大有跟宁如谦抢人的势头。这一日段昔正与账房先生核对账目,仆人送了封大红请帖过来。段昔顿觉奇怪,打开一看,竟然是扬州容府大少爷的喜帖。没想到容府如此有心,段昔微一挑眉,正好可以去看看容铮小少爷。自去年一别,就再无见面,也不知他如今怎样了。段昔正在心里盘算着忙完手头的事就去准备一份贺礼,才刚出去不久的仆人又进屋来了。“段公子,外头有位姓龙的公子要见你。”段昔一愣,随即唇角一弯,想必是大哥龙音亲自来杭城寻他了。便与账房先生说了几句,放下手中事务,大步往外走去。仆人虽不清楚龙音的来历,但此人相貌堂堂,又是来寻段昔的,便引他到了会客的厅子等候,准备了上好的龙井。这厅子是齐三映特地吩咐仆人收拾出来给段昔用的,就在八宝客栈二楼,山水玉屏隔出了一室书房,段昔平日就在此处理宁如是交待下来的事情。倒不是明月城太吝啬,不给他拨个小院,而是金玉堂一贯如此,在八宝客栈是近水楼台方便行事,而齐三映的书房离他就隔了一间房。再者,八宝客栈的精致装潢乃全城首屈一指,绝不会亏待了自己人。段昔推门进屋,一眼就瞧见了长身玉立的龙音,两个月未见,龙音的气色好看许多。他走上前道:“大哥,你在京城的事情都办妥了?”龙音转身看他,眉眼处有淡淡笑意,道:“都办妥了,所以才能来找你。”说着打量了段昔一番,“怎么像是又瘦了?”段昔笑着轻推开龙音伸过来要抚他脸颊的手,道:“我可是吃好睡好,哪里会瘦。倒是大哥你的气色比以往要好,是不是已经找到水域流花了?”龙音点头道:“我已去见了姑姑。”有心法相辅,往后就无需再闭关静养,武功大成指日可待。正聊着,段昔忽然想起一件事,随即笑眯眯的拉过龙音,龙音原本还因他推开了自己的手而感到些微惆怅,此时见段昔主动伸手拉他,不觉心神一荡,欣然跟上前。绕过了山水玉屏,眼前是亮堂堂的书房,桌前的窗子推了开来,对着的是杭城街景,远眺便是西子湖。桌上是一片凌乱,中间摊开了一本长册子,册子上边放着个专供把玩的小物件,左边堆起了一叠书卷,右边白玉兔型笔架搁在桌沿,摇摇欲坠。再看看周围,博古架上的物品显然是仆人打扫过的,甚为整洁;休憩用的长塌上铺了一层花纹繁复带着异域风情的毡子,这毡子只有京城才有得卖,既厚又软,非常舒服,几个大小不一的绸面软枕随意搁在上头,无一不昭示着书房主人追求舒适的意图。段昔“啊”的低呼一声,看样子是完全忘了书房没有整理,偷偷瞥了眼龙音,暗自庆幸好在不是师父突击检查,不然被他看到这么一幅“玩物丧志图”,那恐怕是又要抄一遍三字经了。这一眼刚好对上了龙音的视线,看到对方唇边揶揄的微笑,段昔摸摸鼻子,清咳了几声,厚着脸皮辩解道:“劳逸结合嘛!”一边说着,一边松开了拉着龙音的手,把桌上的白玉兔型笔架放好,顺带收起了平日偷懒把玩的小物件,一把塞进柜中。如此折腾了一回,这才从博古架上取了件东西,转身看向龙音。“大哥,你看这个,是前两天有个客商送给我的,我一瞧就觉得跟你送我的那块玉佩很相似。还想着什么时候才能给你看看,没想到你今日就过来了。”龙音接了过来一看,是一块椭圆的玉佩,刻画的水纹剔透精致,水纹上的龙形清秀,意喻龙跃水上,与送给段昔的那块龙头鱼身的玉佩,确实是不管从手工还是意喻上来说,都有相似之处。更何况,这两块玉佩都是上品羊脂玉。玉佩上是红绳做的如意结,衬得此玉愈发润泽剔透。龙音抬眸看向段昔,微微笑道:“这是要送给我的意思?”段昔颔首道:“如果大哥不嫌弃的话。”“说是相似,其实也是一对的意思。”龙音摩挲着手中的玉佩,神色暧昧的说道。段昔听懂了,苦笑道:“大哥……我只当你是大哥,这一点是永远不会变的。”龙音将玉佩收入怀中,尔后道:“可你并不把宁如谦当是你师父。”段昔的表情变得不自然,他低声道:“这两者之间并没有关系。”龙音缓缓走向他,逼得他不得不退后,脚下碰到了长塌,结果整个人坐在了长塌上,软软的陷落其中。段昔有些仓皇的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龙音俯视他的神情,那一如深渊的眼神让他不觉一愣。“这表示我同样拥有机会,既然宁如谦可以在你心里的话。”段昔倍感艰辛的说道:“你是我大哥,当然是在我心里。”龙音的双手撑在长塌的椅背上,好似将段昔牢牢困在了他的怀中,他承认自己不止一次希望能够把段昔关在一个精巧的笼子里,旁人看不到,更碰不到。即使这样会伤害到段昔,他却依然无法停止这种想法。他像在蛊惑段昔,凑近他的耳边低语:“那么,宁如谦接受你吗?”如他所料,段昔在一瞬间露出了苦涩的表情。那日莽莽撞撞把对师父的心情脱口而出,明明师父已经听见了,却不见有何反应,偏偏紧接着就是武林大会等诸多杂事,段昔在松了一口气之余不免沮丧。现在被龙音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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