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无异西去,神剑无人看守,就那么大喇喇地摆在长安城中怕是不妥。若被人抢夺,甚至落入魔域爪牙之手,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莫非你想将它带走?”沈夜摇头:“你我身份太过敏感,染指昭明必将再掀起风浪,何况,即便由我们拿它,也不啻祸水东流,让自己成为了目标而已,最好还是有个地方能妥善安置。”
“这个嘛……我已想好了。”谢衣眼神晶亮,目不转睛盯着沈夜,一晃眼看着,那眉梢眼角的神韵,竟仿佛当年青春灵动的破军祭司。
“如今没有比巫山更适合放置昭明的地方了,师尊。我们完全可以将昭明从乐府取出,放到巫山去。巫山本就人迹罕至,如今沉在水下,又有结界拱卫,比长安安全千百倍,内中仙灵们也说过,他们有镇守神农神上剑心的能力。而让剑心回归神女身边,恰是它最好的归属。”
这倒是有道理。沈夜细细想了想,点头赞同,又道:“大体上这个法子可行,但还应当更隐蔽些。若我们从乐府直接取走昭明,那么此事迟早会暴露,你曾说过你认识乐无异的母亲?”
“认识的,她出身南疆偃女族,师祖与我有过当面交流,这次因着无异的事,我们通过偃甲鸟传信,她倒是十分信任我。”
“既然如此……”沈夜边思考,边提出了建议:“本座以为,直接取走昭明并不妥当,神剑已有多位修仙之人来看过,乐府保有昭明的事也已为他们所知,我们一旦取走,这些人必定起疑心。倒不如用个迂回的法子,比如调换……”
“调换?”谢衣一怔,登时明白了沈夜的意思,点头笑道:“师尊好办法,我可用偃术做一把假的昭明,再请师尊将神上灵力灌注其中,形成与真昭明一样的特质,自可以假乱真。这样既保护了昭明,又不惊动各大门派,连无异本人也不用告诉,免他忧心。日后若真有人心怀不轨,妄图窃取,顶多偷走个假的,并无法真正染指它。”
“唔。昭明剑心本就来源于巫山,其灵力性质与神上颇为相似,如今神珠中的灵力与我血脉早已融为一体,这点儿功夫还是做得到的。”
至此,两人已有共识,饭毕回房后,谢衣便写一张字条,让偃甲鸟送往长安乐府,告知傅清娇自己的安排,同样叮嘱此事需对无异保密,莫乱了他西行的步骤。
接着,谢衣思索该如何打造这把可乱真的昭明,百余年偃术修为尽在胸中,做一柄外形贴近乃至惟妙惟肖的剑,自然容易,然昭明不同凡物,特质殊胜,想完全贴合依然有难度。况且,谢衣再怎么相信无异已将剑收好,也难保他外出期间不会有其他修行之人前来瞻仰,一般人乐府肯定是会挡下来的,但若来者不一般,譬如……譬如当今天子那样的人物,就必须将剑拿出来了,因此,这剑必须两头皆妙才好——既有昭明的外形质感,又要有神农灵力在当中流动。
他不说话,只坐在椅上细细地想,不时写上两句,沈夜知他正在劳神,也不打岔,独自坐在坐在窗边,看外头悠然而过的人群。
忽然,有两人落入他视线中,那是两名青年,身着灰色衣袍,外罩靛青刺绣短衫,头戴道冠,腰悬佩剑,腰间一条精致鳞甲束起,显得风采夺目,气宇轩昂。两人步履匆匆,神色有一丝紧张,似乎正往办事的路上。对这样的人物,沈夜本是不在意的,下界山河辽阔,门派林立,修道者何止数千,所修法门也各不相同,除开声名显赫的太华山、天墉城之外,另有许多声名不显,行事低调的门派,各门各派水平高下有别,也无法一一而论了。
此刻,他盯着从街上走过的两人,微微眯起眼。神农神上的灵力已同他体内神血融为一体,如今的沈夜比当日又胜过许多,对一些事物的感知也更加敏锐而精准。他盯着这两人,一股难以形容的感觉在胸中微微起伏,似乎……在哪里接触过?
他确信自己没有见过他们,但依旧有一种微妙的感知,将他们和自己心底的脉动相连。
难道是侧面接触过?
沈夜盯着两人身影,看他们从远处走来,跨过石板铺就的长街,朝远处而去……那股感觉也渐渐清晰明确,是他不曾正面接触,却听人形容过的气息。
那时,沈夜派风琊下界处理昭明之事,跟着叮嘱初七尾随而去,借机除掉风琊。初七回来后禀报说风琊已处置了。任务完成,沈夜当然满意,仔细打量初七也未发现伤势,随口多问了一句:过程都还顺利么?
初七说一切顺利,未花什么心思风琊便被魔偶反噬,因他已给仙术打伤,无力反抗。说完,初七拿出风琊衣冠,沈夜接过去,从其上感知到了清冷高洁的仙术之气,与那污浊浓重的魔气形成鲜明对比,好似青莲出淤泥。
看来……那星罗岩中还隐居着地仙?
这个问题来不及多想就过去了,沈夜依旧忙于安置流月城与烈山部的归属,初七也投身于下一个任务当中。如今尘埃落定,街头那两人身上隐隐露出一股仙术气息,莫非跟星罗岩那地仙是一派的?
这么想着,沈夜耳目中又捕捉到更多的信息,神力在他体内流转,世间万物便随之更加清透,纤毫毕现,他听见风声细细,送来那两人低声对话——
“师兄,咱们这是往长安去?”
“难得师叔祖他老人家召唤,怎能不去。”
“哎……当真劳碌命,上次那湖中结界的事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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