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宁城:“……”
郭战笑着拍肩,建议道:“你明天打饭时帮他捎一份不就得了?”
宁城觉得这主意不错。
第二天,尹天又死在训练场上了。
宁城踹了他好几脚,见他似乎是死透了,才跟着其他队友去食堂。
尹天回魂后回到宿舍,宁城扔来一口袋足有一斤的饭菜,眼都懒得抬,只说:“给你留的。”
饭菜是极好的,全是大块大块的肉,与被油浸得黄澄澄的饭。尹天顿觉心头一暖,刚想说句“谢谢”,又见宁城跟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说:“你饭盒到底放哪儿了?指我一下,我明天拿饭盒给你打饭去。”
尹天这才注意到,装着自己晚饭的是一个黑色塑料袋。
装垃圾的那种。
尹天:“……”
宁城毫不愧疚,又说:“吃啊,看着我干嘛?我好看啊?”
你是挺好看的。尹天想。
宁城又解释:“我找了半天没找到你的饭盒,又没有其他的器皿,只找到这个口袋。”
那我真是谢谢你啊。尹天翻着白眼。
周小吉走过来,劝道:“天哥,你就将就吃吧,垃圾口袋就垃圾口袋,谁吃了拉出来的不是垃圾呢?”
宁城纠正道:“屎不是垃圾,屎可以施肥。”
尹天顿时不想吃了。
周小吉又说:“不过这件事确实是宁哥不厚道,当时我都把盆子拿出来了,他就是不用,非得拿垃圾口袋去给你打饭。”
尹天有气无力地说:“盆子?啥盆子?”
郭战笑着说:“洗脚盆呗。”
尹天干呕一声,彻底放弃那一口袋饭菜。
不过后来他还是捡起来吃完了。
原因之一是实在太饿。
之二是宁城以组长的身份逼迫他吃。
往日见着就互相怼,恨不得手撕对方,如今有了搭档的名头,关系就往古怪的方向欢脱地奔去。
尹天还是很不待见宁城,除了脸。
宁城也还是看不上尹天,但自己是组长。
组长就是爸爸,就得关心组员生活训练的方方面面。
尹天经常想,宁城也亏得是脸好,要不性格如此奇葩怎么能活到19岁?
长得丑的话,分分钟被按进马桶里打死,还喂一嘴的翔。
可见这个世界并不公平。
人人都爱美人,哪怕美人是个神经病。
说起来,“搭档”这词儿有些神奇,比“战友”更亲密,比“兄弟”更多一分责任。
就算再看不上对方,一旦成了搭档,就没法再去忽视,仿佛在任何训练中,搭档没有发挥好,自己也会跟着丢脸。
大组与小组出现后,选训营的气氛就慢慢变了,从以往几个尖子兵相互较劲,变成尖子兵们骂骂咧咧带着自己的拖油瓶一路狂奔。
既嫌弃得不行,又不得不使出浑身解数绑好他们。
就像混混儿们骑着摩托打群架,生怕坐在后面的小弟没抓稳,嗖一声滚到马路上。
周小吉是最乖的拖油瓶,训练刻苦,脑子聪明,礼貌懂事,做得不好立即低头道歉,做得好了就像只摇着尾巴的小狗,眼巴巴地等待表扬。
郭战对他极有耐心,会手把手地传授徒手攀绳、飞檐索降、近身格斗的小窍门,看着他一次次地练,直到做好为止。
郭战身高1米84,偶尔会居高临下摸摸周小吉头顶,以示鼓励。
尹天有时看到了就会自动带入自己与1米88的宁城,然后被恶心得接连干呕。
摸头这种小动作是霸道总裁的专利,宁媳妇是做不来的。
自从吃了宁城打的饭后,尹天就将“宁公公”的外号改成了“宁媳妇”,不过这话他没跟周小吉分享,只一个人悄悄地得瑟着。
除了模范搭档郭战与周小吉,其余队员相处得也比较融洽。菜鸡们挨骂是难免的,但每次被训的结果都是飞速进步,这骂也算是挨得很值。
最不和谐的是尹天和宁城。
其他搭档好歹是你情我愿,他俩是封建包办,用时兴的话来讲,就是政治不正确。
宁城最烦尹天偷懒与没朝气,见着就会义正言辞地骂上一大通。
比如:你这样子上战场是会被干死的。
再比如:当你偷懒时你就不能想想革命前辈?你小时候没戴过红领巾吗?不知道红领巾是什么染成的?
还比如:你现在在训练中偷懒,往后在战场上也会偷懒。如果因为你一个人的闪失而赔上整支部队,你良心过得去吗?
尹天不愿意和宁城聊人生,每次都假装虚心地听着,心里却猛刷着弹幕:——我觉得我这样子上战场会不会被干死不一定,但你这种嘴贱美人是一定会被日的。
——我实在跑不动了和戴没戴过红领巾有毛关系?知道红领巾是啥染成的我就能拔腿冲向终点?好好笑哦,红领巾又不是菠菜!
——谢谢你,我现在偷懒就是为了日后不上战场,你真是高估了我,最后那句话不如改成“你要让整支部队为你陪葬吗”,听着还蛮附和我霸道总裁的人设。
宁城训着,尹天就安静地听着,然后在心里用108种姿势让宁城跪下叫爸爸。
图个暗爽而已。
不过,宁城念叨归念叨,尹天的进步也看在眼里。
他俩出自同一个新兵连,彼此知根知底,宁城明白,尹天只要不懒,只要把体能练上去,假以时日必定是与自己并驾齐驱的兵王。
兵王是他悄悄自封的。
中二极了,所以说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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