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将一双明丽光润的眼眸睁得大大的,舒聿像见鬼一样盯着他,神情惊愕。方净染以为是自己的话感动了他,正想改用柔情攻势,哄他和自己一起走,舒聿却突然放下手来,捧住方净染的脸庞,与他四目相对,缓缓道:
“方净染,你去王府乱来之前,有没有好好打听过,今日究竟是谁要成婚?”
“……?”方净染迷惑了。舒聿咬牙切齿地捏住他的脸,吼道:
“是我二哥要娶亲!你这个笨蛋!我要被你气死了——!”
☆、第十二章
因十五年前发生在鄱阳的那件事,舒睿受大哥舒晴的影响,心中一直将方净染看作卑鄙小人,根本不屑搭理方净染。如今,方净染竟然在自己的大喜日子当天劫走了小弟,舒睿恨不得把他剁成包子馅,当下把喜服一脱,喜轿也不迎了,堂也不拜了,提起重剑带上人马,浩浩荡荡直奔燕南。
在方家,方净染一走,象舟又在正堂看到老爷夫人与王府派来的信使相谈正欢,立刻悟出方净染怕是搞错了喜帖的正主儿。好容易挨到信使离去,象舟跑去和方鸠夫妇说了自己的猜测,方鸠立刻脸色发青,让象舟去追。象舟紧赶慢赶,还是没能在城门关闭前抵达淮南府,只好在城外宿了一夜,第二天早上再进城。于是,太阳刚刚当空,淮南王二世子和象舟在城门外一里处的野地里遭遇了。两人都识得对方,象舟一看见矫健花骢上那趾高气昂、气势如虎的青年,立刻头皮发麻;舒睿瞧见黑衣挎刀的象舟,以为他是和方净染一伙的,顿觉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拔剑便扑。一时间,长刀重剑打在一处,火花四溅,天高风远,王府侍卫们眼睁睁地看着,不禁大呼精彩。
“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说的就是你。”
坐在床边,舒聿叹息道。方净染前前后后地想了一遍,把心一横,说道:
“随他去!反正做都做了,干脆做到底。就算你今天不成亲,将来也躲不开,我也不能回燕南去了,回去就要被人叫相公,还不如继续闯荡江湖去。”
“你很讨厌别人叫你相公?”舒聿抬起头来,瞧着他。这段时间,舒聿又长开了些,清减了些,五官更加清丽,孩子气也去了不少。方净染对着这般容色,心想这孩子真是个别致的美人,不像泼辣艳丽的辛宜,更不像虎虎生风的淮南王爷,简直是万幸。
“若是你叫我,我只会开心。”
方净染袖着手答道,笑眯眯地。舒聿顿时红了脸,嘀咕一句“谁要叫你”,不说话了。方净染在他身边坐下,牵起他的手,柔柔问道:
“拾玉,你是不是已经不惦记我了?不想和我一起走?”
“怎么会。”舒聿偏开脸,弄乱的淡色发丝拂着脸颊,露出一截雪白脖颈来,“我大哥说,你很快就会是天下第一的剑客,让我莫扰了你的心,耽误了你,我觉得是这么回事。我娘要我乖乖呆在家里,只要我能好好静心读书,别再去找你,她就还我露陌剑。我大哥还说,方家长房只有你一个男丁,你是要娶妻的,我要是真的为你好,就不该再痴心。”
“都是他们说?你自己怎么说?”细细地、亲昵地抚着舒聿的手心,方净染问道。舒聿被他抚得心里痒酥酥的,声音不由得软了、低了,听着倒有点儿像撒娇。
“我说,我喜欢方净染,爱他也敬他,只想守着他。”
一句话刚刚说尽,舒聿就像被他牵着线的木偶一般,整个人落进了他的怀里。将这一心向着自己的少年压到柔软被褥上,方净染一伸手,放了床帐下来,笑道:
“果然是我的小拾玉对我最好。横竖要被淮南王爷和王妃逮住,还不如先圆房。生米煮成熟饭,凡事好商量。”
“我们明明已经……”
将另外半句吞下,舒聿不好意思地咬着嘴唇。方净染亲了他一下,开始解他的衣襟。
“我本以为今日是你成婚的日子,打算劫了你出来,找个地方另办喜事的。唉,说到这里,我是不是搅了你二哥的好日子?他这时应该是恨不得将我挫骨扬灰罢?”
“对啊!”舒聿推开他,要坐起来,“得和他说清楚,他肯定要去燕南找人的!”
“不怕。”方净染又将他扯回去,三两下剥了单薄的里衣,手指顺着瘦削的背脊向下摸,一点一点地数着骨节,嘴唇磨蹭着光洁的肌肤,“家父家母都在,你二哥连象舟都胜不过,奈何不得他们。在下先服侍过小世子,再回去领罪也不迟……”
两人在床上纠缠着,舒聿想了他太久,此刻连疼也不怕了,咬着他的肩,只管让他深些、再深些。方净染说了要服侍,就一门心思地让舒聿快活,用尽种种旖旎柔情的风月手段,舒聿哪里知道还有这些办法,被他弄得娇喘连连、发丝凌乱,泪如珠落。一切平息后,抚着莹润洁净的身子,方净染突然想起一事,手指轻轻触上红肿的唇瓣,点了点。
“拾玉,你那舅舅,辛佩祯,要来喝喜酒么?”
“嗯?”睁开如云似雾的眼眸,舒聿慵懒地含住他探入口中的指尖,“来。”
“可能还有转机。”方净染呢喃一句,俯下身去,吻住了润湿的双唇,“上天待我果然不薄。”
淮南府城外,象舟与舒睿已经战完,舒睿输得心服口服,王府侍卫要来帮手,被他斥退了。将剑回鞘,舒睿一拱手:
“几年不见,象舟兄的四明刀已达如此境界,舒睿惭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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