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拉了拉李往之的衣服,李往之就挪进了徐青山的怀里。
徐青山道:“天要冷了,这一年又快了。”
李往之微打了个哈欠。他这几日走的路多,回来总会劳累些,有时候和徐青山说着说着就睡去了。
李往之道:“快的很,学堂里怎么样?”
徐青山道:“没什么事,就是几个学生时候到了,要离堂了。我和唯清都在,找个日子要送送。”
李往之又道:“这次走的是谁?”
徐青山道:“佑成佑庆兄弟俩,还有前村的几个,他们一道来的,现在一道走。”
“离了堂去哪儿?”李往之闭着眼问。
“问了,说是几个人结伴往北去。”徐青山回道。
“去参军?”
“没问。
静默片刻。
李往之猛的清醒,莫名的打了冷战,身子也颤了一颤,下意识的又往徐青山身上靠了靠。
徐青山还未睡着,感觉到李往之用手戳了戳自己的腹部,一二下未够,接连二三起来。
“你做什么?”徐青山莫名的问。
李往之抬起头,在黑暗中捕捉到徐青山的眸子,带着笑意道:“平日没怎么注意,今个摸着才觉得,你这小肚子圆润了不少。”
徐青山听罢也没客气,伸出一手一腿,就将李往之踹出了怀中,接着便将被子全裹上了身。
☆、二十二
次日起来,李往之又匆匆的出门去了。秋收学堂里要放假,徐青山又得了几日空闲。李往之走后,徐青山也躺不下去,起身后照常的洗漱收拾。直到近午时得了闲,便搬出椅子到门口的平地上半躺半坐地歇着了。
山间的云漂浮游曵,使得日光犹如江浪之花,一隐一现的撒入尘间。
徐青山微眯着眼,目光随意地落,从青天入浮云,由浮云至山峦,山峦蜿蜒盘着一条细细的银细线,顺着细线往下移看,越过一片茂密的林叶,就又见到了村子中的几家屋檐。
徐青山的手抚上肚皮,忽然记起昨日李往之的玩笑话。
昨日李往之的话虽是玩笑,但也是实话,这几年来,徐青山也觉的自己不比年轻时候,四肢没什么变化,腰肢上确是圆润了不少。他往日有个旧毛病,总是腰疼,阴雨天更甚,可李往之来了后,平日里都会替他注意着,时常按摩,如今竟也许久没有复发过了。
不过其实想想李往之来的那时,那时的自己也不算年轻了。徐青山当时已经而立,方圆几里的姑娘们回绝了个遍,独自守着自己的老屋和学堂,说实在的,流言蜚语总是有些的,不然一个好好的正常男子怎么会不愿意娶妻呢。姑父姑妈为此也说了许多。
每当夜深人静时候,徐青山自己躺在被中也会想,其实多一个人过日子也是不错的,总不能这样独自过一生吧。
可是跟谁过一生呢?谁又能跟自己去过这一生呢?他觉得姑妈给他介绍的那些姑娘,并不是适合的人选。
不适合,却要凑合,强拉硬扯的在一块,着实不快乐。
“人总是要受点苦的,总是开开心心,没有一刻不委屈,那是不可能的,老天爷不会让人这样过。”姑妈曾经和他说过这样一句话。这是已经有了一双儿女,也经历过人世该有的悲痛后的长辈,所吐露出的话。
可这样活着的人,是需要勇气的。徐青山从骨子里知晓自己就是个懦弱胆小的人。因为不敢独自远走他乡,不敢让全村人失望,他选择了留下来。因为不敢面对这一生要和一个自己并无感觉的人度过,他便一拖再拖,直到长辈们对他失去了期望。
他从来没告诉过李往之,当李往之第一次来到学堂,他从窗口看到李往之站在树下的那一眼,对于他而言,就好像他过去的那三十年都不是他的,一切只为了这一刻的相遇。
徐青山终于成了徐青山。不是书塾里的那个处处照顾他人的阿姆哥,不是大家眼中的好女婿人选,不是学堂里稳重的徐先生。
可当时的自己依然没有勇气。他几乎拒绝了李往之抛来的所有枝干,一味的退后,将自己包裹起来,把心思藏匿在他平静的面庞中。当人习惯了躲藏,光明正大就变得无所适从,听从自己的心就变得极为别扭与困难。
幸好李往之是个愿意比自己多走一步的人。
徐青山此时在山间的温阳下眯着眼,再惬意不过。
也许一会李往之就能从外面回来,他会推开门,走进这间徐青山住了多年的家,环顾一眼他们所熟悉的院落,然后一个转眼,就会看见自己坐在椅子上懒洋洋的晒着太阳,然后走上前来,打趣自己一番。
但也许今日又是个忙忙碌碌的日子,他又得深更半夜才能回到这里,轻声的自言自语,收拾好一切,带着疲倦和满足轻叹一声,窝进了有着自己的被褥中。
又或者……没有或者,门外有了动静,几下叩门声将徐青山的意识拉回。
“青山你在家吗?我是唯清,我带学生过来了。青山……”门外学堂里的另一位先生的声音将徐青山从椅子上拉起了来。起来后的徐青山揉了揉眼,打着哈欠走到门口,几步路的时间里,整了整衣,拍了拍衣袖,将精神彻底的催醒。
大门一开,那个稳重,清朗的徐先生就又出现了。
门外王唯清身后还跟着几个学生,见徐青山开了门,一一的给徐青山拜了礼,喊着先生好。徐青山点点头,看了看几个学生,都是就要离堂的几个,心中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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