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有病!你到底要折磨我到什么时候!我怎么努力你都看不到是吗!我怎么证明你都不相信!你到底要我怎么样!”
“呵,我们不是分居了吗,你管我不回家?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的行踪,你凭什么干涉我!”
“你想分手,你想离婚,你不想看到我!我看你才是个懦夫,连爱我都不承认,连看我都不敢,连去做一下努力都不做!”
“那你为什么要结婚!你为什么要结婚!!”
燕西歇斯底里地在办公桌上发疯,一个通宵的心血都白费,怒火上冲刺激地他头脑生疼,心跳剧烈,一下就要晕过去。
蒋潮忙过去抱他,燕西抓着头发后退,身体虚弱萎靡在地。
全身透支了力气,恶心泛呕。
“对不起。”
蒋潮头很痛很疲惫,他找了他一晚上。
燕西在地上缓了一会,全身乏力爬起来,抱起展架走了出去。
两人彻底进入冷战。
燕西出来向主管递了辞呈,主管挺为难:“燕西,你是个很棒的画家,我很期待你画展的那天。不过,你这么突然提出辞职,有可能见不到作品完成了。下个月,能来它的首映会吗,大家也一起聚聚。”
“好。”
工作上燕西放弃了所有努力,专心上学。家里,两人不刻意也见不到着面。单单看这架势,在家更小心翼翼。日常起居都交给了蒋潮,大男人打了半截领带哄女孩起床、倒牛奶,送她上学,晚上应酬之后还要赶着点回来讲故事。
蒋潮对那些突然从纸张里跳出来的森林、马车、小动物毫无兴趣,干巴巴地念了两个,单单郑重其事地说:“爸爸,你道歉吧。家里好可怕……”
蒋潮揉了一下女儿的头:“大人的事你不懂。”
女孩嘟囔着:“爸爸笨,说个对不起嘛。”
蒋潮哄着女儿睡着,楼上画室还亮着灯,这段时间他们一句话都没说,各自忙碌。蒋潮在吧台倒了一杯水,鬼使神差走到画室门外,里面忽然灭了灯。
首映会,燕西还是出席了。刚到会场,一排排□□短炮的媒体后就是大幅海报,蒋潮热烈燃烧的大红汉服人设浮现其上。
主管走过来道:“最后蒋董还是选了你的设计,燕西,这也是你的作品。”
“谢谢。”
可是,他已经没有感动了。
燕西和几个同事坐在后座,看着蒋潮站在灯光闪耀下,对着各种媒体镜头,用优雅完美的辞令,展示着他作为这个城市新时代模范精英的风度。
他旁边适宜地站着一位美丽女郎,曹教授上着精致的妆,配合默契讲着“传统”新理念。
也许,这才是蒋潮的世界,他无法抵达的世界。
晚上庆功宴,燕西被同事拽去。交际场上,形形□□的人,曹教授挽着蒋潮的胳膊,两人一起面对各界名流,应酬得当,欢声笑语。
曹女士抛却了那天的高傲矜持,花蝴蝶般穿梭于宾客间。有人起哄他们来跳一段舞,蒋潮却之不恭,两人在万众瞩目的小舞台跳了一段华尔兹。
掌声轰鸣,歌舞升平。
燕西在角落吃着东西,这里没人知道蒋潮的爱人、伴侣或者沈燕西。
这里只有一位适宜、擅长交际、对蒋潮有助力的女伴。
也许,她才是适合的“蒋太太。”
燕西给同事调了一杯鸡尾酒,在他们奇怪的目光中离开了会场。
回家,燕西洗了个澡,没有开灯,坐在客厅等。
单单被临时送到了燕西妈妈家,他想他们是要认真谈一谈了。
十点,燕西怕冷地裹着一条毯子。
十二点,燕西在客厅来回走动,耐不住性子跑卧房把所有衣服打了包。
二点,燕西噼里啪啦把画具往行李箱扔,房间一片狼藉。
三点,燕西摔了手上东西,一口气跑到了院子里。
院外,汽车引擎声响,蒋潮出来弯腰对司机说:“送这位女士回家,到了给我打个电话。”
曹女士醉得东倒西歪往外爬:“蒋潮,蒋潮你别走。”
蒋潮无奈扶住她:“你今天喝太多了。快回家吧,听话。”
曹女士热气喷在他颈侧,醉眼朦胧地呢喃:“大学时代那么多人追我,你怎么无动于衷呢?蒋潮,蒋董,过了这么多年,你还不明白?”
蒋潮抱着人往车里放,曹女士撕扯着他领子,给了他一个红唇印。
“那个小孩有什么好的嘛,什么都不懂,什么都帮不了你。你不爱他对不对,你根本看不上这种人嘛!为什么不选我……”
蒋潮扯着人放下,对司机道:“走吧,注意安全。”
他叹了一口气,擦掉甜腻的唇印,回头看到了夜色里的燕西。
夜色深沉,晚风吹起他广大的睡袍,像一只静谧的鬼。
“怎么站在这儿,不冷吗?”
燕西没有说话往楼里走。
蒋潮对着玻璃窗照了照脸,似乎没有口红了。两人站在空空荡荡的客厅里,晦暗的灯光看不出燕西什么表情,蒋潮没话找话地道:“有吃的吗?”
他们差不多一个月没有交集,往日燕西留饭的习惯早没有。现在他们各吃各的。
燕西穿着睡袍走到厨房,打开冰箱,里面只有三颗鸡蛋。
蒋潮忽然站在他身后,燕西啪得关了冰箱,“你自己做吧。”
水池里放着半锅冷饭,蒋潮没滋味地看着,燕西回身上楼。
“你怎么了?”
蒋潮拉住他的手,燕西猛地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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