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为了救他家阿娘,把一座山都挖开了么?他那么小小的力气都能做得到这种事,我当然更没问题。早点找到阿爹,正好叫他想个法子帮我赶紧长大,长了几百年才这么一点点高,磨死人了。”
四郎叹口气:“你生来便是这样了,只怕大君也不晓得怎么回事,不然当初也不会只许了我四百年的寿命。按理说,大君一脉都是自打落地就晓得说话走路,要藏起身上的麟角只是一动念的事情,之后简直是见风就长,几个月便可成人,几年不吃不喝也是好端端的,四百年的光阴足够强大到横行世间。你却不同,便是日日守着蚩尤珠,还是长得极慢,四百年过去,只将将长到平常孩童四岁大小,而且麟角鲜明,迥异常人。若封住蚩尤珠,你的麟角倒是不见了,却一日日虚弱下去,只得靠金石勉强度日。以前还有我与秀娘为你掩护,等我死了,你还是这样子,着实难弄,难怪你烦恼。”
永嘉满不在乎道:“这倒没甚么,反正守着珠子,隔几天躲在无人处取出来舔舔,我也饿不坏,你和秀娘便放心的死罢。”
秀娘原本在车子的角落默默地坐着,好似在闭目养神,听到永嘉这话,忽然坐起身,脸上像冻了冰,一把掀开帘子,挪到了车子外头去。
永嘉眨眨眼,悄悄问四郎:“她这样子,是恼了么?”
四郎微笑:“不用管,女人嘛,总是莫名其妙的。”
永嘉很是赞同,和四郎一起意味深长地点点头,换来秀娘两记冷森森的眼刀。
江州果然是大城,在永嘉这样的土包子看来,物价着实高得吓人,最最普通的客栈,最最普通的房子,加三餐,一日竟要三十五文钱。永嘉刚刚藏好蚩尤珠,身上的麟角一时还收不住,只能躲在车里瞅着四郎在那里一枚枚望外递着香喷喷的通宝,一边肉痛,一边考虑要不要将怀里的金银取出那么一丢丢找个银楼卖了,好充实行囊,后来转念一想,以四郎的脾气,晓得这些金银的来路,定会要自己统统给那个美人奸商还回去,这可大大的不妥当。
还是赶紧当零嘴儿啃完了罢,毁尸灭迹,消除罪证。
四郎办好了手续,回转来付了车钱,拿起行李,和秀娘抱着永嘉进了店。见永嘉从头到脚蒙的严严实实,店主很是狐疑地望了望,四郎解释道:“孩子路上着了风寒,还没好。”
店主释然,忙笑道:“春日里着了风可不易好,咱江州城里尽有好郎中,需要介绍只管说,我叫人领你们去。”
四郎也殷殷谢了。
永嘉缩在秀娘怀里小声嘟囔着:“每次都是风寒,也不晓得换换花样……嘶!痛……唔唔”
秀娘底下掐他屁股的手指收了力气,温温柔柔看着他,柔声道:“我儿乖。”
永嘉悲愤,女人甚么的,最讨厌了!
头上长角身上披麟的怪模样显然不适合出门,自打住进店里,永嘉被迫足不出户,足足等到第三日午后,才终于从镜子里看到自己的麟角已隐了下去,便兴高采烈捉住四郎道:“四哥四哥,我想出去逛逛!”
他兴奋之余没留神力气大小,四郎本在榻上看书,被他拉的手臂几乎断掉,连忙笑着告饶道:“松手松手,小祖宗,我带你出去还不成么?不过咱俩可得说好了,再嘴馋也不准去啃人家车轮子!”
永嘉翻了个白眼:“那都是几百年前的事情了,你现在还说,不烦么?”
车轮子甚么的,只有那么一丢丢包铁,不中吃,他笑眯眯的想,要吃,便得吃得酣畅淋漓,还要神不知鬼不觉才好,不过这个话,可决不能对四郎说。
这会子秀娘去后院洗衣服了,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他眼珠子转转,又道:“四哥,我想自己出去成不成?”
四郎蹙眉:“不成,你自己出去我不放心。”
永嘉安抚道:“没事没事,我断然不会惹祸的,比起外头那些人,我也是老人家了,即便出了甚么事,也会让着旁人的,你只管放心罢。”
四郎只是摇头,坐起身穿鞋子,显见得是铁了心要带永嘉一起走,永嘉早一把将他重新按倒,笑眯眯道:“四哥,现如今你身子已弱得抱不动我了,还逞甚么强?安心养足气力才好领我去湖口镇,看看阿爹阿娘当年相识的地方长得甚么模样,这会子便不用劳烦你啦。”说完,不由分手扯过被子,将四郎团团裹住,还好心拍了拍。
他力大,被子卷得极紧,四郎死期将近,本就衰弱,更是一时挣脱不开,眼睁睁看着永嘉笑嘻嘻地往外走,只来得及叮嘱一声:“不准闯祸!”
永嘉回头笑着挥挥手:“只管放心罢!”
四郎心中不由得涌上来浓浓的不安。
这种不安持续到永嘉全须全影的回来,到第二日一行三人走了一趟湖口镇又返回,依旧没有消散。等到城里各处贴出了告示,道如今城中来了飞贼,警示居民晚上务必关门闭户,小心门窗,四郎的不安一下子到了顶点。
他问永嘉:“这告示里说的飞贼,就是你罢!你又去偷吃了谁家的东西?”
永嘉正色反问道:“怎么可能?我口袋里有吃的时候,绝不会偷别人的。”说完下意识捂了捂袖袋,那里头藏着半个手掌大一块金片,还没舍得吃完,只在无人处时常摸出来舔舔解馋。
四郎叹口气,待要再说甚么,秀娘无声地递过来一盏茶水,温热的手指轻轻拂过四郎的手背,四郎看看她,微微一笑,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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