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垣棠留足了清净,直到进了小区才先行下车扶陆垣棠出来。两人走得很慢,陆垣棠有意撇开秦夏引的搀扶,然而几次磕绊之后只得心有余悸地握紧对方的左手,秦夏引倒没有回握,维持着毫无暧昧的力度。
走了一会,秦夏引突然停住,陆垣棠猝不及防向前趔趄了一下,又被对方顺势带到胸前,只听耳边传来秦夏引带着笑意的气息:“怎么办,今天停水检修。”
陆垣棠愣住,挣开秦夏引向前跌跌撞撞摸到了单元门前的确是贴了一张纸,他也是疑心秦夏引骗他,可思来想去,秦夏引同意他回家在先,没理由再骗他回去,想来的确是在停水检修,如此一来,他反倒不知如何开口,好像他期盼回去似的,索性呆立在原地不言语。
秦夏引走上前,扫了眼门上的有限电视数字化通知单,面不改色道:“还要住吗?我这就走了,你自己选。”说完还把手臂贴到陆垣棠身侧,一副绅士做派。
陆垣棠心里懊丧,那点自尊还没维持许久就被打回原形,别无选择地搭上秦夏引的手腕,低声道:“要不你送我去瑰园吧。”瑰园正是李家位于郊外的庄园。
秦夏引一把扣紧了陆垣棠的手指道:“去什么瑰园,大半夜的见鬼去?”
此刻舍近求远奔赴瑰园实在略显矫情,陆垣棠无力反驳,就这么被秦夏引带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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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垣棠一直觉得秦夏引这套房子有点邪门,每次他住的久了就要大病一场,结果只能和从前一样喝粥充饥。他把嘴前的纱布扯开了些,左手固定瓷碗,右手握着汤勺送饭。因为看不见,所以姿势就略显弱势,明明是一米八几的大男人却弯着腰埋头对着饭碗,活像饿了好几天的病患,而那个精致的瓷碗就如心头宝一般被护在了身下。他这顿饭吃得不爽快,早上他出门时没吃早餐,路上拿面包和牛奶对付了,午餐还没吃上就被炸晕了,浑浑噩噩挨到晚上却是心有余力不足,只可远闻而不可咀嚼也。虽然看不见桌上的菜色,单凭着那只鼻子也知道花样繁多,而他碍于面子也不好开口,只能干巴巴地吃粥,没一会那小巧的瓷碗就见了底。
“噹”的一声,汤勺触底,陆垣棠尴尬地动了下身子,坐也不是,走也不是。直觉告诉他此刻应该作出饭饱意舒的姿态,然而肚子尚未饱胀,不争气地响了一声,那声音本不响亮,只是放在两人的餐桌上就有些难堪了。他下意识抬头看向秦夏引,又想起自己蒙着大半张脸,于是悻然地垂下头,颇为不自在地放下了勺子。
“咚”,手边的空碗被撤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碗温热沉甸的稀粥,陆垣棠也不多想,若无其事地拿起勺子含了一口。说来也奇怪,这第二碗粥倒比先前的内容丰富,海鲜菜丁一应俱全,还有点无穷无尽的意思。起初陆垣棠也没留意,他有先捞底的习惯,所以没几口就把海鲜吃完了,甚至贼心不死地用勺子在碗底廿了一下,确认没有残存时竟有些伤心。幸运的是,等他再一勺捞下去时就变成了聚宝盆,源源不断地涌出许多海鲜。
如果陆垣棠能看见就会知道,一旁的秦夏引面前的碗碟内有着堆积如山的虾壳、鱼刺,甚至还有陆垣棠最讨厌的葱花,而秦夏引正耐性极好地向“聚宝盆”输送原料,似乎十分享受投喂的职责。
事已至此,瞎子也知道缘故了,陆垣棠哭笑不得道:“秦夏引,你是不是有病?”他说这句话时手里的勺子还正挖着海鲜粥,又因为脑袋被包扎得像木乃伊,所以看起来格外喜感。
秦夏引闻言本来是有些不悦,可一对上那个砂布脸就破了功,强忍着笑意嗔道:“吃你的吧。”
陆垣棠嘴里嚼着人家剥的虾,指责起来就有些气短,又想起自己这幅模样不大严肃,便任由秦夏引伺候了。
陆垣棠饱餐一顿后便由小贺搀扶回了主卧,他不习惯被人跟着便支走了小贺,自己摸索着进了卫生间,他不过是想刷个牙,哪知竟是难于上青天。他用手指夹着杯壁估摸水量,又用指肚比着挤了一截牙膏,待他好不容易漱完口已不知浪费了多少时间。
长夜漫漫,陆垣棠只小睡了一阵便被热醒,房间暖气太足,害他凭空出了场大汗,t恤黏在身上颇为不适,他徒劳地拽了拽也不觉凉爽,又想起白天片场的种种噩梦,不觉有了尿意,只得爬下床去卫生间。这间主卧他住了三年,之间隔了五年,上周的七天也大多是做晕了呗秦夏引抱上床,所以一时也不确定屋里的摆设有无变化。
“咚”的一声,陆垣棠重重跌倒,摔得有些发晕,许久才回过神,待他伸手一摸竟是那个床尾凳。他个头不小,这一跤摔得也比常人狠些,一时半会竟站不起来。陆垣棠揉着自己的脚踝,自觉流年不利,这只脚一周前才崴过,还没好全便摔进坑里,如今又被这厚实的床尾凳结结实实绊了一下,不用看也知道青紫一片。他心中郁卒,脸上也似乎沾了汗水有些发痛,而那本就浸湿的t恤更是令他焦躁,陆垣棠索性自己上手拆了纱布,又一把粗暴地扯了t恤,过程中似乎蹭到了伤口他也浑不在意,末了又狠狠在床尾凳上捶了一拳,发出沉闷的响声。
“怎么在地上?”秦夏引推门时恰好撞见陆垣棠赤着上身盘腿而坐的模样,地毯上扔着一堆纱布和衣服,而那主人却垂头不语,也不知在地上做了多久。他走过去还没蹲稳便被陆垣棠踢了一脚,用的正是受伤的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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