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要和解枫廷分开,陆垣棠还是忍不住裹着被子哭了几场。
临走的前一天,陆垣棠鼓起勇气独自去了半山腰的那栋别墅,仆人告诉他小少爷在吊水,不便见客。陆垣棠不死心,围着解家的院墙转了一圈又一圈,直到夕阳西下,他终于破罐子破摔朝二楼南侧的房间大喊“小叶子!小叶子!我要走啦!小叶子你听到没有啊?小叶子!”他嗓门大底气足惊走了书上休息的小鸟,引来了惊慌失措的仆人,那人甚至想要捂住陆垣棠那张不见停的小嘴巴。
窗口始终没有出现解枫廷的身影,陆垣棠喊累了,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下来,还挂着清水鼻涕,领口湿了一片,那仆人也有些可怜他了,说可以帮他转交礼物。
陆垣棠仰头一愣,连忙从口袋里掏出一捧蔫掉的海棠花,小心翼翼地交到仆人手上,千叮咛万嘱咐“你一定要交给小叶子啊”。那仆人捧着这堆海棠花很是无语地送走了陆垣棠,犹豫再三决定瞒着管家送到小少爷房里,刚才那小孩哭得实在太可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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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年后,秦夏引带着口罩坐在祖宅的储藏室,膝上摊着一本硬皮日记,里面夹着干枯变色的花瓣,稍碰一下便碎成屑状,扉页工工整整写着几个大字:
我最爱的小汤圆
小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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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二那年,陆垣棠打着春游的旗号偷偷回到了城里。他用春游的活动费买了往返的大巴车票,一路颠簸着赶在中午站在了解家门前。他不敢进去,坐在路边的石台上,微风醉人,吹着吹着就睡了过去。
梦里解枫廷修长的手指轻轻扫过他的脸颊,依依不舍似的反复摩挲。陆垣棠觉得痒痒了,下意识伸手去抓,竟真的抓住了一只冰冷的手,他立刻清醒了。一抬头,解枫廷正弯着腰含笑与他对视,身后站着古板阴森的老管家,手里举着一把遮阳伞。
“少爷不能久晒。”老管家僵硬地盯着一脸傻笑的陆垣棠。
陆垣棠“哦”了一声,这才起身拍拍屁股,由着解枫廷笑吟吟地拉着他进了别墅。
解家果然是大家,里面的装潢摆设令人瞠目结舌,更不必说背后的身价了。可陆垣棠一个毛孩子对这些是不感兴趣的,他眼里只有解枫廷,他的小叶子,正如解枫廷眼里也只有他小汤圆一个而已。
管家呆了片刻就动身去机场接主人夫妇了,临走前对陆垣棠很不放心地看了几眼,好赖家里还有其他下人,想来也不会出大乱子。
管家走后,解枫廷便立刻带着陆垣棠上楼去自己的房间,他们拉着手一路小跑,解枫廷扶着门框大口喘气,眼里却是掩不住的欢喜。他向陆垣棠展示自己的藏书,为陆曲,手把手地教陆垣棠配合他玩四手联弹,他们并排贴在一起,指尖灵动的音符是彼此加速的心跳,还有分隔两年地思念。
两人玩累了便躺在床上,不知疲倦地倾诉着分开之后的趣闻和经历。解枫廷撑起身子细细打量身下的陆垣棠,发觉他出落的愈发俊美,长眼双眼皮,秀挺的鼻梁下唇形优美,笑起来还有两颗俏皮的虎牙。
“你在学校里,应该很受欢迎吧。”解枫廷认真道。
陆垣棠怔怔地点头,又摇摇头,解枫廷离得太近,雪白的皮肤和精致的五官另陆垣棠有些口干舌燥,莫名地咽了口水。
“没有…我不喜欢她们……我一直很想你。”陆垣棠坑坑巴巴地回答。
解枫廷的神情有些深奥难懂,他体力不支似的倒在陆垣棠身上,偏着脑袋低语:“小汤圆,我很想你。”
陆垣棠被他的呼吸弄得耳根发红,心里痒痒的,他甚至能感到解枫廷的心跳和每一次呼吸。心里的不安顿时都消散了,一切辛苦都是值得的,他忍不住回应道:“我也想你,总梦到你。”
解枫廷闻言轻笑了一阵,置于两侧的双手慢慢覆上陆垣棠冒的双手,十指相扣,两心相依。
他们并没有再多的独处时间,陆垣棠要赶回去,解枫廷坚持送他到车站。
两人紧挨着坐在宽敞的后座,车子平稳地行驶着,路旁是满目金黄,又到了油菜花盛开的时节了。
解枫廷让司机在路边听了车,吩咐半小时之后再回来。司机不敢忤逆解枫廷,拿了包烟远远走开去解决烟瘾了。
车窗半开着,听得见微风拂过花海,看得见满目摇曳的金黄,还有解枫廷身上淡淡的百合花香。
陆垣棠贪婪地凑过去闻着,他以为解枫廷也像电视上的香妃一样是带香味的。许多年后,陆垣棠终于明白那是病房里每日更换的百合花,解枫廷那时已不知在病床上躺过了多少日夜,若是仔细分辨,也许还会闻到医院特有的死亡的气息。
解枫廷忧郁地望向肩上的陆垣棠,声音缥缈虚无,“我喜欢你,小汤圆。”
陆垣棠揉揉眼,笑得无忧无虑,“我也喜欢你,小叶子。”
解枫廷似乎哽咽了一下,他低下头,小心克制地在陆垣棠唇上落下一吻,在对方错愕的神情中微笑着解释:“这是洋人表达喜欢的意思。”
陆垣棠微红了脸,似懂非懂地应了声,头脑中忍不住对此浮想联翩,电视里似乎都是大人们在做这种事的,解枫廷果然是见过世面的。他见解枫廷望着自己,眼中带着期许,便一鼓作气抱着解枫廷的脑袋,闭着眼狠狠撞了过去,结果两人皆是捂着嘴险些撞断了门牙。
司机过足了烟瘾,很快回来了,见两人红肿着嘴唇,下意识想歪了,末了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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