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健听出了宏市长话语中的一丝为难、一丝疲倦和一丝无奈。梁健心想,宏市长是一个特别沉得住气的人,此时,他却透出了疲倦,这说明事情真是有点严重了。梁健忽然又想起了那行字。
他忙问:“宏市长,你还记得,你在准备给马书记的材料当中,曾经加了一笔。”宏市长问:“哪一笔?”梁健说:“我记得,大体是说,要采取土地、资金和政策多方面扶持,在北部新城打造海外归国创业人员的‘创业之家’。”宏市长说:“这是我亲自加上去的,下一步我们也要这么做。但如果市委市政府的工作重心,转到了凤凰景区,这一切终将只是个美好的理想,再也无法落到实际中去了。”
梁健说:“宏市长,中午我又去了一趟冯秘书长那里,私聊当中,我了解到一个消息。”宏市长听梁健这么说,炯炯地看着梁健:“你说说看。”
梁健知道在市长面前是不用也不能卖关子的:“我听说,马书记的儿子,马上要从海外归来了,马书记正在为儿子的工作问题烦恼。”宏市长说:“按照马书记的能量,他随便一个电话,就能把儿子的工作问题解决了,怎么还会烦恼?”梁健说:“可是,他儿子是‘海归’,不想呆在机关里,想自己创业。”
“自己创业?”梁健点头说:“没错,自己创业。”宏市长的目光深邃起来:“你的意思是,让马书记的儿子来我们北部新城创业?”梁健说:“有何不可呢?”
宏市长沉默了一会,拿起了桌上的茶杯,将剩下的一点茶水尽数喝光,重重的放在桌子上:“梁健,这个消息很好。”梁健看到自己的想法,受到宏市长的肯定,心里很有成就感:“如果马书记儿子真能到北部新城来创业,至少这几年北部新城的发展不会受到太大的影响。”
宏叙站起来,在房间里慢慢踱着,道:“不仅不会影响,而且更多资金和政策都会源源不断而来。”
宏叙显得有些微微的兴奋。梁健知道,平时在宏市长身上,是很难看到开心或者不开心的表情的。宏市长给人的感觉,永远都是平静的、笃定的,微微带了点阴沉。这就是宏市长做人的风格,也是他为官的风格。
今天宏市长却非常意外地表现出了兴奋,这说明宏市长心里对梁健的点子是非常赞同的。梁健说:“我让冯秘书再安排安排,看看晚上是否能让宏市长见马书记一面?”
宏叙说:“中午谭书记能把马书记的时间全部占用,晚上他也会想办法把马书记看紧。”宏叙的想法,跟胡小英是一样的。这也是梁健的想法,他越来越感觉到,谭书记是真的时刻防着宏市长去见马书记。
梁健不想说泄气话:“要不,我们干脆也不偷偷摸摸了,正大光明地说要求见马书记,马书记只要一同意,到时候宏市长就把北部新城要建设海归创业平台的事情说说,马书记说不定就能感兴趣。”
宏叙沉吟片刻,下意识地拿起了茶杯,见杯子里没茶水了,对梁健说:“麻烦再给我倒点水。”梁健看了看那杯子,说:“宏市长,我给您换杯红茶?”
“不用了,就倒点水吧!”
梁健不再坚持,给宏市长续了水。宏叙的目光落在空中某处,喝了一口水,说道:“那就这样吧。你跟冯秘书再联系一次,让他正式向马书记汇报一次,就说我想求见马书记,晚上什么时候都行。”
梁健打电话给冯丰:“冯大哥,还得麻烦您,宏市长想正式向马书记汇报一次。您帮忙向马书记请示一下吧,看他晚上能否抽个时间,见见宏市长?”冯丰听后,沉默一会才说:“好吧,我去向马书记汇报。”梁健说:“实在麻烦你,我等你的回音。”
过了好一会,梁健接到了冯丰的电话。冯丰很不好意思地说:“梁健,我刚向马书记汇报了,但马书记说,今天就算了。晚上他吃过晚饭,就想回宁州。”
梁健惊讶道:“为什么会这样呢?日程里不是安排着住镜州的吗?怎么又突然改变行程,晚上就回宁州了?”
冯丰说:“马书记的儿子明天回宁州,之前马书记也不清楚。突然之间,就说要回来了。”梁健说:“怎么会这样,说回就回了?”冯丰说:“我也不是很清楚。马书记已经决定了。”梁健说:“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冯丰抱歉地道:“兄弟,这次可能真的没有办法了。下午排得很满,考察完了就吃早晚饭,然后返回宁州。”梁健知道冯丰已经是尽力在帮自己了,就说:“既然这样,也没有办法。冯大哥,还是很感谢你的帮忙。”
冯丰不好意思地说:“可是,我还是没能帮上忙。马书记还说了,让宏市长安心陪好吕省长吧。”梁健心道,这个吕副省长纯粹就是来添乱的,有什么好陪的啊!但电话中,他还是道:“知道了,我会告诉宏市长的。”
冯丰声音忽然急切了:“马书记出发去凤凰景区了,我挂电话了。”
马书记见冯丰急匆匆到房间里,替自己拿起包的时候,问:“你刚才在跟宏叙联系?”冯丰说:“是宏市长的秘书,我传达了马书记让他们好好陪同吕省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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