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舞的眉毛,从不知眉毛也能含有如此丰富的情感,他的抬,挑,拧,皱,颦,蹙,都有趣之极,表达著他的率性。
“陛下?陛下?”
如意小声叫唤:“该下车辇了。”
“哦!”
寒瞬方自醒神,惊诧於自己的恍惚,居然陷入失神中。
一干重臣跪了一地,正等著他宣起。
“众卿平身。”
接下来是寿晏,寿晏後是寿戏。
人声鼎沸中,无聊至极。
几个皇子皇女虽说还小,却也送出了些像样的寿礼,寒柯送的是一樽玉像,高约一尺,据说是寒柯照著寒瞬的画像亲手雕刻而成,虽非出自名家之手,这份心意著实难得。
寒瞬不由赞赏有加。
皇後因靳鑫六王之死郁结重病,许久不曾出来走动,寒敏每日侍候在凤鸣宫左右,似乎没有太多时间准备寿礼。
寒敏送上来的却是一尺卷宗,寒瞬看後当即大笑道:“好,很好,我寒斛江山後继备有人才出!吾儿寒敏即日起立为东宫太子!”
一语震憾三宫,里面一时间沈寂一片。
自然是有人欢喜有人悲,直到寒敏怔愣後跪下道:“孩儿叩谢父皇圣恩,孩儿定当尽心尽力,以天下苍生为已任,不负父皇期望。”
登时皇宫上下一片欢腾,齐呼道:“吾皇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回到昭阳宫後,寒瞬将那卷宗往玉案上一放,便又展开执起朱砂笔,仔细批阅,颜面上喜悦无限。
未了命人将那卷宗送至东宫让太子再重作一份交来。
寒瞬情绪高涨,又茗起茶来,直赞道:“敏儿将来定有大作为!”
如意笑著接口:“二皇子,不,该改口叫太子了,太子殿下自小聪慧过人,一定是有大作为的。”
“恩。”
寒瞬难得舒适地安静坐了一会,精神很好,如意正想著该是就寝的时候了,陛下累了一天,该歇了,这麽精神可不是好事。
殿门外有人道:“启凛陛下,禁卫军一品带刀侍卫边缘求见!”
如意登时变色,心里喀嗒一下,就听软榻边啪啦一阵脆响,寒瞬怔愣地僵住,手臂还维持著端著茶杯的姿势,茶杯却已落在大理石上碎了一地,水渍渲染著花纹。
直到蛊毒发作,破体而出再回报!
直到蛊毒发作,破体而出再回报……
寒瞬脸上一下血色退尽,指尖微微颤抖地握拢。
如意屏著气压抑著呼吸,他就知道楚公子在陛下心里份量不一样!
果然,陛下恐怕……
却听寒瞬僵冷的声音道:“宣……”
微微有丝颤抖。
如意惊讶地抬头,寒瞬垂眉敛目地僵坐在软榻里。
“宣边缘晋见!”
边缘一身风霜,沧桑凄瑟,眼下青黑,倦容满面。
“禁卫军一品带刀侍卫边缘叩拜陛下金安,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尽管寒瞬掩饰得极好,如意依然自他声音中听出一丝黯哑:“平身。”
边缘再次叩谢圣意,抬头回凛:“楚公子……候在南门外求见陛下!”
“什……麽?”
寒瞬几乎是弹跳而起,陡然站起嘶声惊呼,“他……没死?!”
边缘立刻跪下道:“属下违背圣命,罪该万死!但……请陛下……见楚公子一面,他只怕……时候不多了!”
想到这一路楚斜眉那颤人心魄的呕血模样,似要呕出五脏六腑的咳嗽声,连他这旁观者都快撑不下去了,楚斜眉却是不要命的赶路,也不再给他强拦他的机会,那凄冷的眉目,虽然带笑,却看得他心胆欲碎。
寒瞬站在软榻边,身体微微发瑟,搭在扶栏上手掌紧紧捏著,指节苍白。
窒寂了片刻,寒瞬涩然道:“那东西呢?”
边缘霍然抬头,瞳中愤然一闪而过,瞪著寒瞬一言不发。
如意看得心惊,轻轻假咳提醒他不得放肆。
这奴才出了道宫胆子倒练大了,居然敢对陛下不敬。
惊奇的是寒瞬居然没有发怒,缓缓步下阶来道:“朕就随你去见他一面,看他还有什麽话要说。”
边缘立刻站起躬身道:“陛下请!”
如意立刻命人取过披风匆匆跟上寒瞬凌乱急促的身影。
星榆叶叶昼离披,云粉千重凝不飞。
昆玉楼台珠树密,夜来谁向月中归。
寒斛皇都虽处南方,但三月中旬,却也是白雪皑皑,处处寒瑟。
枝桠间的积雪在寒风中颤抖跌落,雪花纷纷,别样霜豔。
踏在雪地上喀吱作响,和著霜风,凄啸幽婉。
雪裘披风掩盖下急促的步伐凌乱无序。
更鼓声声隐隐传来,夜,已深沈。
南门近在眼前,他却渐渐怯步。
往昔一幕幕回首,皆尽仇怨,何以再见?何以言情?
“陛下!”
边缘忽然折身低叫。
抬目望去,宫门外被禁卫挡在门外的楚斜眉那身黑衣在雪夜下醒目至极,无以遮掩。
身形消瘦令人难以至信,不过半年,蓦然回首,居然已是茫然。
如意与边缘顿住脚步,看著寒瞬迟疑走近那消瘦的人,看见那人踉跄地抢上前半步却一阵狂咳被迫折腰,血渍落在雪地上,远远亦是触目惊心。
《轻狂一笑帝王受》兄弟年下帝受21
寒瞬呼吸不由一怠,急促踏前几步,双拳握得死紧。
楚斜眉咳喘平复下来抬头看著他,恍惚地笑:“陛下还是这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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