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羽拖着两个人的笨重行李,鸭舌帽遮住大半张面孔,很贤惠地迈着碎步跟在小翔身后。
展二少在自家人面前一贯腼腆沉默,临走都没有拥抱他的爸爸妈妈。反倒是萧羽厚着脸皮以姑爷身份自居,跑前跑后提行李检票,又代表小翔向爸爸妈妈表了一番忠心,二老保重身体我们一定积极手术恢复健康好去好回两颗赤子之心在大洋彼岸与全家人同在!
展妈妈目送她儿子的帅气背影最终消失在登机口,用手帕蹭了蹭眼角。
萧羽默默地拖着行李与小翔并肩而行,情景看起来无比妥帖,和谐。两人悄声对视,目光眷暖而亲昵,那感觉就像溪底被涓涓流水摩挲得细润柔滑的白色细沙,经历岁月的打磨,在水纹和时光中流淌出斑斓的华彩。
展妈妈委屈地小声抱怨:“这一回就是彻彻底底把儿子交到别人手里了,小翔跟一个外人比和自家人都亲热。”
展老板沉声哼道:“你知足吧,这也不是最糟糕的结局。小羽那孩子,在北京城里都没有家,身边也没什么亲人。你把事情往好处想,咱们没有失去一个儿子,相反,咱们家是多添一个儿子!”
钟全海从他的婚礼现场夺门而出,丢下满屋子宾客,以及哭得不知所措懊悔万分的媳妇。他飞车赶往机场,座驾的挡风玻璃上还系着碍眼的红色花球,车窗上的双喜字在风中凋败凌乱。
萧爱萍竟然把如此重大的事情向他隐瞒了二十多年!
萧羽竟然不认他这个父亲!
这孩子是我的!这孩子是老子嫡亲纯正的骨血!这孩子怎么能流落在外没家没靠?这孩子应该姓钟怎么能姓萧?这孩子应当带回老家认祖归宗继承我钟全海的全部家业!
摩托骑警在机场高速上将钟全海的车子拦在路肩上,给他开票。
小警察指着他哼道:“哥们儿,你这都开到100多公里了,赶着去火葬场占位子啊你?”
钟全海抱着方向盘跟警察哭诉:“我要去追我儿子,我儿子,我儿子不认我,他跑了!你别拦着我!”
小警察诧异地瞥了他一眼,这人驾着花球喜字婚车,穿着黑色礼服,胸口还别着新郎官的胸花呢。
小警察把驾照本塞给钟全海,趴在车窗口乐道:“嘿嘿,我说,你二婚的吧?回去好好跟你儿子解释解释,这年头老爹给孩子娶后妈的多了,我妈我爸都二婚了,我有俩爸俩妈,可热闹了!……可是谁家也没像你,结婚结得鸡飞狗跳得喂!”
飞机缓缓地在跑道上滑行,瞬间喷着尾气腾空而起,巨大的机身在候机大楼的玻璃窗外尖啸着掀起气浪
萧羽透过舷窗望尽暮色苍茫的京城,整座城市被万家灯火点缀成一幅浩瀚的画卷,在他眼底转动流光的玄妙色泽。这是曾经给他带来无限惊喜和希冀的地方,这是凝视着他攀上顶峰揽尽荣耀辉煌的地方,亦是在他心底留下一道道难以平复的酸涩伤痛的地方
候机大厅内灯火通明,人影斑驳晃动。
钟全海双手扒在落地大玻璃窗上,整个人像吊挂于十字架上等待救赎的负罪灵魂,泪流满面地看着那架飞机在他视野里呼啸而走,天际一侧的薄云间化作若明若暗的一颗星辰。 ” ^
萧羽从窗口收回视线,看到身旁的展翔静静地坐着,闭目养神,鼻梁和下巴的线条从四围嘈杂的背景中切割出静谧而完美的图画
这次向队里递交暂时离队的申请,萧羽名义上是把自己交流到美国西海岸某羽毛球训练基地做教练,教小队员们打球,参加全美明星巡回赛,私下顺便照顾和陪伴展翔。
医生说,展翔的腿如果摘除掉附生的那副多余髌骨,并不能保证恢复原有的运动能力。这些年高强度训练比赛造成软骨和滑膜受损严重,摘掉副骨,植入人工滑膜之后,若是能像正常人那般跑跳自如,就已经是成功的手术结果。
萧羽打开一张薄薄的毯子盖住两人,从毯子下握住展翔的手,十指缠绕,暗暗地回味握着这只手登上巴黎奥林匹克体育馆冠军领奖台的神圣时刻。
展翔在他耳边说:“会好的。”
萧羽说:“治不好没关系。将来咱两个人我主外,你主内,我打球,你乖乖在家做家务,我养老婆一辈子。”
展翔眯眼哼道:“谁给你主内?你的搭档是我!”
萧羽笑着阖上眼,用蠕动的嘴唇轻吐:老婆我爱你。,
那片泼洒着我们的青春与汗水、曾经奋发过战斗过的热土,化作脚下的浮光掠影,一点一点收拢在天边,成为记忆的花圃里沉香诱人的角落。
今天,我们离开这座城市。
不远的将来,同一座城市,或许将要见证王者回归的那一刻,风起云涌惊心动魄的一幕!
作者有话要说:嗷,正文结束。
如果停在这里估计会被大家围殴拍死,会写一个甜蜜热血激情的尾声,然后是给书宝宝写两篇香喷喷的那啥。
感谢读者们的支持!
ps.感谢番茄西红柿布丁小萌物的昂贵的手榴弹 抱抱~
这两只的效果还喜欢吗?
为纪念结局,来点儿花吧
139 王者归来【尾声一】
北京的秋天,天空碧蓝如洗,点映朵朵白云。
街道两旁枫叶如火,银杏攒金,将古老的城市漂染成又一轮丰收的浓郁色彩。
“全国的球迷朋友们,我们现在向您现场直播的是北京奥运会羽毛球男子双打的决赛!”
刘青松戴着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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