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先让俩孩子专心把奥运会打完了行不行?”展爸爸“啪”一声撂下筷子,听唠叨听烦了,脸色很不痛快。
展老板在饭桌上眼睛不停瞟向萧羽,觉得这小孩吃饭吃得两只脸颊红扑扑鼓囊囊的样子,怎么都这么讨人爱呢!至于顾桂枝你那一兜子娶儿媳妇的破事,着急着慌地晒出来干啥?老子这边还有更重要的事,都一直憋着没说,怕孩子心里闹别扭,不就是为了让两个儿子能毫无后顾之忧地打好这届奥运会么,你这人真没有眼力价儿,烦!
“打球真是比什么都重要了,我这不是为孩子考虑么我!打球能打一辈子吗,将来小翔退役了就一个人,身边没人陪、没人照顾他怎么办呢,总要娶媳妇啊!”
展妈妈急得也不避讳萧羽这个外人了,快要气出眼泪来,为什么全家就没有人能理解她的一番苦心呢。
儿子就要出国打比赛了,孩儿他爹也要跟去国外看现场比赛,把自己一个人丢在家里独守空房。
女人即使事业上再成功,外人面前风光无限肩扛半边天,回到家里,一个做妻子的摸不透丈夫的心,一个做母亲的搞不定自己的亲儿子,强烈的挫败感和不甘心让她的脾气酝酿得愈来愈烈,整个人像一堆缺乏水分滋润的干柴。
她浑然不知,并非是打球这事比什么都重要,而是眼前桌对面坐的这位展家干儿子,在那爷俩心目中,已经比什么都重要。
展老板是有心想要弥补,展二少是非小羽毛不娶。
萧羽那天在饭桌上破天荒地沉默,对他干爸爸都懒得寒暄招呼,一声不吭地用钢叉和餐刀进攻一大块血淋淋的神户牛扒。一桌人就数他吃得最多,不停地切肉,几乎把厚重的镶珍珠白瓷盘子割成两半。
是啊,小翔子快二十七岁了,离三十岁退役结婚的门槛已经不远,招招手就能看得见。萧羽一想起这件事就头疼,失眠,沮丧,一颗心飘在胸腔子里,扒不到岸边。
两人已经相处这么多年,若是有一天硬要分开,就跟盘子里这块被撕扯割裂的牛扒一样,用钢刀切开断面时,披筋沥血,触目惊心,多疼啊……
萧羽回到训练基地,展翔正在医务室做理疗,中西医结合的草药、冰敷、按摩各种方式全都用上,力求减轻高强度训练下髌骨磨损的痛苦。
翔草腿疼的时候,上厕所和洗澡都需要萧羽搀扶。
展家老妈的电话追到了医务室。
展翔几次漠视手机铃声,最终还是无可奈何地接了。
“妈我知道了。
“我忙,没空。
“以后再谈这些事成么?等我退役以后再考虑。
“妈,我说过不用了!您不要为我办那个聚会,别请那些不相干的女孩来咱们家!!!”
萧羽站在门边,瞧着展翔最终被电话里尖锐的声音逼到不耐烦,眼底闪过暴躁的火星,低声吼道:“好,就胡老板的闺女挺好,我看就她就成!等我打完比赛就回去相亲,这样可以了吗?!”
展翔躺在治疗床上,“啪”一声合上电话。印象里这还是第一次摔老妈的电话,虽然摔得不是听筒而是手机翻盖。他拆掉卡,空中一个抛物线将手机扔进墙角的垃圾桶,烦得浑身的骨头都疼。
从某一天开始,好像就是那一天,或许是因为伤病,因为奥运会的巨大压力,因为一朝成名后的各种纷乱诱惑,亦或许就是因为展家老妈的锲而不舍,萧羽和展翔俩人绷不住吵过几次,最高纪录一个星期吵三个回合。
一周七天,三天用来吵架,另外四天用来修好。
每次吵架基本上是萧羽挑头拨火,用言语冷暴力逗到闷罐子的热火力喷发。俩人互不相让,都觉得自己特委屈,自己是被对方欺负了的受气包。
嘴唇和肌肤已经习惯了对方的纹路和热度,冷战的每一秒钟都让人心痛欲裂。吵完之后第二天一定会迅速抱到一起,互相拼命向对方道歉,在愧疚自责的情绪里用最激烈的方式做/爱,弥补感情裂痕。
萧羽问:“展翔,你这人为什么宁愿摔电话也不敢对你妈妈说实话?你打算就这么拖、拖、拖,拖到什么时候?”
“能拖多久就拖多久,拖到咱俩退役。”
“退役了然后呢?分手吗?你早说呗,你说出来我又不会跑了,我不会跟你分,要分也是你先甩我,我等着你甩我呢!”
于是闷罐爆了,俩人哇啦哇啦开吵。
展翔拼命解释:“我不能现在跟我妈摊牌,你不了解我妈那个人,她可以闹到咱俩人在这支队伍里混不下去!我不愿意因为我家人影响到咱俩打球,你懂吗小羽?!”
下一次萧羽继续挑衅:“展翔你结婚吧,你多生几个孩子,自己留几个,顺便过继给我一个,反正我生不出来。”
于是再次开吵。
展翔快要被萧羽给折腾疯了。小羽毛找茬吵架就如同泼妇,而且偏偏还是个伶牙俐齿、能说会道、蛮不讲理的小泼妇。
小羽毛抽风的时候会牙尖嘴利地说:“小翔子我跟你打个赌吧,再坚定的感情也禁不住如此执着的妈在一旁挖墙角,你早晚要向你妈举手投降吧?毕竟,老公可以随时换人,亲妈又不能换。你赶紧痛快利索把我换了!”
小羽毛赔礼道歉的时候却又是另一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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