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上,再溅到雪地之间,一滴一滴,在白雪中绽开,彷彿带了某种魔性的扭曲色彩,揪得聂行风的心都痛了起来。
剎那间他彻底想通了电影的结局,也明白了傅燕文的用心——只有杀掉张玄,他们才能离开这个虚拟的空间,但张玄死了,他也失去了存在的意义,可以说傅燕文兵不血刃就除掉了他们两个;假若杀不掉张玄,那他们就出不去,同时也证明他手中的犀刃是假的,傅燕文更加有恃无恐,所以不管是怎样,傅燕文都立于不败之地。
「董事长你还在等什么?快动刀啊!」见聂行风动也不动,只是怔怔地凝望自己,张玄急得开口催促。
周围的阴戾之气越来越重了,头顶传来尖锐叫声,封印罗网完全被破开了,一群群黑鸟展起翅膀,铺天盖地地覆盖而下,匆忙中钟魁跟银墨同时挥舞兵器阻拦,汉堡则专心对付围住他们的狼群跟不知真假的恶鬼妖魅,到了生死关头,反而没人发声催促,将最后的选择留给了他们二人。
聂行风依然没动,张玄掠过他的右手,那只手上握着自己熟悉的法器,握得那么紧,却始终没有挥起的迹象,他笑了,当年他可以让这个男人拼着同归于尽也要杀他,而今天他同样也可以让对方宁死也不动手,算起来,真正的赢家是他呢。
这个结论让张玄心情更好,主动走向聂行风,看着他,微笑发出催促:「动手吧,相信我的运气,我不会有事的。」
「张玄!」
「董事长你知不知道你最大的弱点是什么?那就是在最关键的时刻你会举棋不定,太过于重视一个人,他就会变成你的心魔,而我现在就是你最大的心魔。」
原来如此……
娓娓话声夹杂在鬼魅的嗷叫中传向聂行风,他举起犀刃,为了确定自己的决心,他的左手握在了右手腕上,呈双手握刀的姿势凝视着张玄。
张玄还在笑,半红半白的脸庞映在飞雪当中,那副傲然张扬的妖魅盖过了当下所有的妖鬼,美得让他错不开眼神,他想电影里的玄冥或许正是这样的一个人,张玄只是将他演绎出来了而已。
「原来如此。」他轻声说道:「心可为天堂,亦可为地狱,心若是地狱,那不管走去哪里都无法逃离地狱,张正是这样,张雪山是这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魔,又焉知傅燕文没有?」
张玄秀眉微挑,微笑跟他对望,说道:「别人怎样我不知道,但我的心是我的天堂,让别人下地狱。」
被他的傲气震慑了,聂行风情不自禁地握紧了刀柄,此刻映在他眼瞳里的是属于张玄的脸庞,那双充满了自信洒脱的蓝眸凝视着他,他的心房怦怦跳得厉害,血脉贲张,只觉得为了眼前这个人,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聂行风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眸,耳听着周围鬼魅们的惑乱之声,煞气在蠢蠢欲动地不断将他们逼向绝境,但这一刻他的心情反而无比平静,张玄说得对,如果这就是所谓的心狱,那解除心之地狱,自然可以出去,至于恶,只要世间存在,恶就永不能除。
「张玄!」
大叫声中,犀刃的金光划过墨色天际,向前方劈下。
光华在剎那间绽放开来,彷彿骤然腾起的烟花,在不经意中燃亮了整个苍穹,亮到极点的光芒以犀刃为中心向四面散开,灼亮得令人睁不开眼眸,光芒却兀自延绵不绝,罡气在这片天地间任性挥洒,将所有恶鬼妖魅以及墨色黑暗瞬间吞蚀殆尽。
第九章
「张玄!」
充满紧张又担心的大吼在聂行风耳边响起,心弦被拨动了,发出阵阵颤音,他睁开眼睛,就见温煦阳光洒在身上,暖暖得让人几乎不想动,前面是个很大的草坪,孩子们的追逐欢笑声时不时滴传来,伴着一旁的喷泉水声。
阳光在水柱上耀出淡淡银辉,被光芒闪动,聂行风不自禁地眯起眼睛,他活动了一下,发现自己半靠在公园的红木长椅上,银墨靠着他坐在一边沉睡,而钟魁坐在草坪上,头搭在长椅扶手上睡得正香,打盹声不时响起,却是趴在他身上的汉堡发出的。
聂行风急忙转头看周围,宁静平和的气息告诉他这不是虚拟的时空,也不是曾经的电影院,大家都在,只没有张玄,他心头一慌,本能地胡乱掏口袋,衣服已经换回了出事前他穿的那套,或者应该说衣服从没变过,他只是暂时进入了意识空间,在那个时空里虽然花了整整两天时间才弄清真相,但实际上或许只过了几小时而已。
口袋是空的,聂行风又以意念召唤犀刃,却半天都不见反应,看着空空如也的双手,聂行风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担忧,张玄在哪里?是否有顺利回去?还是留在了那个并不存在的世界里……
一想到有这个可能,聂行风就坐不住了,霍的站起来,这才感觉全身都很酸,双脚发麻,差点没站稳,银墨也因为失去了依靠,直接摔倒在长椅上醒了过来。
「我们回来了吗?」发现当下的状况,银墨揉着肩膀问出了聂行风最担心的问题,「张玄呢?」
「张玄的身体又不在这里,出来的话,应该是回到他的身体所在的空间吧?」
钟魁跟汉堡被吵醒了,听了银墨的询问,汉堡回道,钟魁却不放心地问:「你确定张玄真的出来了?」
话问到一半,就见汉堡跟银墨同时冲自己摇头,再看到聂行风担忧的神情,钟魁犹豫了一下,但还是认真地说:「我知道你们不想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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