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哥!”
“怎么来了?”
十三苦笑一声:“原本听说方才的事,想着能不能过来劝一劝,毕竟太后娘娘也曾抚育过我,可见你出来这情状,连八哥这般心思玲珑的人也铩羽而归,我怕是也不用进去了。”
“太后正在气头上,现在先别进去,缓缓再说。”胤禩拍拍他的肩膀,二人并肩而行。
“现在在兵部怎么样,还顺利吧?”
十三点点头,叹道:“都十年没摸过名册这些玩意,先前一打开,就像我认识它,它不认识我似的,现在可好多了。”
胤禩抬眼,见他不过二十五六,就已现出沧桑之态,连鬓间也染了些星星点点的斑白,又想起他年幼时手里抓着蛤蟆说要送给自己的情景,心下不由酸楚。
“十三。”
“嗯?”胤祥正兴致勃勃说着自己在兵部的事情,冷不防被胤禩打断,转过头来看他,有些不明所以。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小时候的光景。”千言万语不知何从说起,早已湮灭在这漫漫岁月之中,胤禩也只能感慨一声。
十三仿佛知他所想,便笑着安慰他道:“八哥无须为我担心,这几年我没少琢磨,要说伤心自然是难免的,但回过头来想想,兄弟里头,最惨的也不是我,如果成日自哀自怜个没完,还是不是个大老爷们了!”
胤禩点头道:“你能这么想是好事,如今皇上登基,怕是对你要重用,以后的日子还长着,有什么事就来找我,别闷在心里头。”
胤祥心头一暖,嘴上却扑哧笑出声:“八哥,你是不是又当爹又当娘的,拉扯弘旺长大,就也染了这些婆婆妈妈的毛病,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儿,哪里会有什么事?”
二人开着玩笑,却见苏培盛匆匆忙忙往这边走来,见到他们,不由大喜过望,小步跑上前,道:“两位爷,皇上正想找你们呢,快跟奴才走吧!”
“什么事这么急?”
“好像是和西北军情有关。”
胤禩与十三俱是一愣,继而凝重。
西 北
当时十四奉命回京时,将大将军印务交给平逆将军延信,但是延信毕竟没有十四的显赫身份,也镇不住那些蒙古王爷,他牵制住了策妄阿拉布坦,却拦不住另外一人的狼子野心,这就是罗卜藏丹津。
罗卜藏丹津是青海厄鲁特蒙古首领,袭亲王爵位,先前十四阿哥胤祯领大军时,曾对他拉拢打压,威逼利诱,将他稳在后方,不跟着起哄闹事,偶尔也能帮清军打打策旺阿拉布坦,但是十四奉皇命回京,接着又被扣押在京师,在前方的大军等于群龙无首,罗卜藏丹津眼见康熙驾崩,十四又一时回不来,便起了反意,鼓动策妄阿拉布坦跟着自己一起闹腾。
此时,远在京城的这边,刚刚登基不久的胤禛见青海和硕特蒙古右翼贝勒察罕丹津护送□七世有功,就将他册封为黄河南亲王,这就更引起罗卜藏丹津的不满。
就在上个月,罗卜藏丹津乘机召集青海厄鲁特蒙古各台吉,在察罕托罗海会盟,煽动他们起兵反清。虽然青海蒙古内部并不个个都响应,特别是察罕丹津,因亲近朝廷,便与罗卜藏丹津划清界限,分道扬镳,但是其余一些部落,还是有些跟随了罗卜藏丹津,使得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到河洲、西宁附近。
西宁守军猝不及防,伤亡惨重,延信那边则远水救不了近火,消息以八百里加急传送至京师,已是火烧眉毛的事了。
胤禩二人没料到军情如此紧急,待到了养心殿,看了军报之后,各自心里都咯噔一声,沉了下去。
此时被召来议事的,除了他们两人,还有张廷玉和佟国维,这就是雍正元年的重臣班底。康熙年间的许多臣子,老的老,病的病,连佟国维也已近古稀之年,须发苍苍,不复当年英勇。
但现在却不是感叹这个的时候,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去操心。胤禛看着西暖阁里寥寥数人,这才深感自己手头无人,至于沈竹和戴铎,却因掌握了太多机密之事,胤禛并不想让他们展示于人前。
“你们怎么看?”
佟国维道:“新皇登基,诸事未定,如今暂且不宜干戈,策妄阿拉布坦那边还虎视眈眈地看着,一旦我们分出兵力,等于两头都受到夹击。”
胤禛点点头,佟国维这是老成持重之言。“那依佟老看,该如何?”
“奴才以为,罗卜藏丹津要的,无非是钱粮罢了,可派人前往与之议和,暂且罢兵,待我们解决策妄那边,再行商议。”
胤禛犹自沉吟不语,十三忍不住出声:“臣弟觉得,罗卜藏丹津的野心,必不止于此,他能在朝廷分心策妄阿拉布坦之际突然起兵判清,可见原先就有反意,只不过一直都在等待机会,眼下大军无暇旁顾,正是他认为最好的机会,所以这次就算派人去和谈,也不会有什么结果,倒不如朝廷出兵平叛。”
张廷玉叹了口气:“王爷有所不知,自康熙五十年大军出征之后,户部就有些吃紧,如今更是半分钱粮也拨不出来了,当年还是皇上着人清理户部,抄了几个贪墨的官员,这才有些进项,但现在若是要开战,只怕入不敷出。”
胤禛刚登基,就大肆册封宗室,一方面是为了施恩拉拢人心,另一方面也是显示新帝宽宏大量,对以前的事情既往不咎。事实上除了老九和十四被软禁于宫中,连追随十四的平郡王讷尔苏,胤禛也没把他怎么样,仅仅是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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