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的小胜令我方战士士气如虹,怀着国仇家恨,人人奋勇当先,锐不可挡。缗让人四野摇旗呐喊,擂鼓助威,黑暗中敌人完全晕头转向,摸不清我方虚实。加上一阵乱喊:“蒙察汗已授首,降者免死——”,奴尔军军心大溃,四散奔逃。先冲上山头的,一把火将其的山寨尽情焚毁。
缗高喊道:“报国效民,尽在今夜——大伙努力杀啊,驱逐蛮奴,振我大沂!谁砍得蒙察汗脑袋,官升sān_jí,赏金千两!”
“噢噢——”亢奋的呼应响彻原野,马飞入风,步疾如电,人人只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我被一群侍卫拥立着,站在山头观战,看得热血澎湃,只恨手无缚鸡之力,无法亲身加入到厮杀的大军中。曾经生生死死,鲜血于我,早失惊怖,点点滴滴,只将它化为历历红花。
“加油啊——”情不自禁抢过鼓手的槌,拼命擂鼓助威。满腔的郁闷,仿佛都随着那震撼人心的咚咚鼓声化灰化烟。
鼓声急处,蓦地一声惨叫悚然惊心的划破背后!我回头一看,呆了——一骑黑马如突无人之境,闯上山来。马上端坐着那个黑瘦少年,一杆银枪,舞得水泼不进。寒星点点,宛如纷纷梨花,飘飘瑞雪,洒将下来。我手下侍卫,竟无一人可以挡他!
糟糕!我连残都派出去杀敌去了,身边仅一个小柜子,万不料此地会被敌人偷袭。这黑瘦少年到底是谁,如此骁勇?
不容我多想,那黑瘦少年眨眼已冲到我面前。小柜子慌手慌脚拔刀,我用力将鼓槌投向敌人,也没管砸着没砸着,跳下鼓台,飞跑。在台下抓住我停放的马,飞身骑上。这个时候要落入对方手里,之前所作出的一切努力就付之东流了!
耳听得呼呼风嚎,小柜子的喊叫转眼泯灭在震天的杀伐中,随着越来越清脆的蹄音近在我背后,我知道那黑瘦少年已追近咫尺之间,冷汗一股劲的自头脸间流了下来——
明明很顺利的战局,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子的?!
我将马一圈,折向人多处跑。混战的双方士兵,没余暇看过来,他们的身形,至少能阻碍那黑瘦少年的前进吧。驰骋半转,更多的己方士兵看出危急移动过来,拼死杀向那少年。那少年夷然不惧,左冲右突,所过之处,杀得人人胆寒,莫有争锋。我摆脱不了这跗骨之蛆,急得暗暗叫苦。
眼瞅着那黑瘦少年坐骑只跟我马错一头,他右手撰枪,左掌五指箕张猛抓向我——躲无可躲时,一道匹练般的剑光自旁飞出,削向敌人手腕!
我狂喜交加:“残!”
那黑瘦少年侧脸只看见一张冰冷诡异的白金面具,呆了呆,电光火石间,岂容他迟疑。残第二剑紧跟刺出,挑向他要害。那少年闪过,正待还枪,左面缗,右面李初,背后牟涵青,一齐麾军杀来!那少年见势不妙,虚晃一招,拍马就走。我暗想此人留着将会是天大祸害,忙喊:“别放过他!”
但那少年好生强悍,枪行如龙,劈开一条血路径直去了。我方士兵根本拦不下他,眼睁睁地看着他混入乱军,很快消失在茫茫夜色中,徒负荷荷。
“这到底是什么人?”
过来的缗摇摇头,他自负情报多广,也未听闻奴尔军中有如此出类拔萃的一个人物。就我观之,这黑瘦少年胆识才智远在蒙察汗之上,却不知为何,在奴尔军中默默无闻?观他一身装束,仅仅是员普通的偏将。
戈喀隆,鬼刹,现在又冒出个不知名的黑瘦少年!我内心深处充斥了挫败。刚被逼得命悬一线的奇耻大辱,毫不因眼前的胜利而稍有缓解。
这场夜战,持至天明。杀得尸横遍野,血流成河。计点收兵,我两万人马,只折了五千,奴尔方却损失惨重,至少丢弃上万具尸体在隘口外。加之以前所损,该在三万数上。
望着大家欢欣鼓舞,收检战利品,我少少平息了下郁闷。缗道:“父皇,如今敌军溃逃回另处山寨,趁他士气低落,我们要不要乘胜追击?不然,等其缓过劲来,又难对付了。”
我没作答,一个传令兵小跑过来:“启奏皇上,卜将军有书在此!”
我接过拆阅,立马遍体生凉:“什么?!皇后病重?!这、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传令兵答:“昨天半夜,青城派来的使者说的。卜将军即刻修书,命我呈报皇上。”
我将信纸撰成一团,心乱如麻。奇怪了,分手前皇后还好好的啊,怎么突然就成了使者口中描述,病急垂危了?不过这个柔弱的女人向来体虚,经历京城之灾又逃亡青城,半途不幸染上恶疾也是有可能的吧?
据使者意指,皇后意愿是想在临终前见我最后一面……难道皇后真的已到灯尽油枯的地步了吗?悲哀如同阴翳的大手,抓得我透不过气来。
“父皇,你要去青城,那这里怎么办?”缗紧皱双眉。眼看到手的胜利,会因突生的变数而夭折,他自然不甘心情愿。
我头脑混乱一片,不知道说什么好。理智提醒我该留下来,但感情怎容忍我听闻那女人将不久于人世,而连她要求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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