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爷心口像塞了团棉花,喘不过气来,不由得想起那些窝囊事——
随赛当那到了赌场。老板要伙计备好酒菜,并写下合约,叫两人签字画押;然后举杯敬酒:“段爷一辈子爱热闹,住城郊那洋楼不怕被鬼掐死?就在赌场住吧,免费给你开间贵宾房,晚上挑个漂亮小姐陪睡;白天我们打麻将、推牌九,等赛当那从场口回来你就搬家。”指着灯火通明的赌场笑道:“人生一世,草木一秋啊!你看这来人都是寻欢作乐的,我这里吃喝嫖赌样样都有,段爷不妨趁此机会当回神仙。”
他没把赌场老板的话当回事,喝完酒兴致勃勃入席推牌九。一直玩到第二天晚上,他竟毫无疲倦,人奋亢得飘飘欲仙,有说不出的畅快。他一下明白过来,老板给他抽的烟放有海洛因!在场口挖洞子这是平常事,他戒过鸦片,于是推辞说要休息。
老板心领神会,叫伙计安排房间,招来漂亮的小姐“服务”。滑嫩的肌肤贴上松树老皮,他眼前顿时春光明媚,时光开始倒流!有海洛因的奋亢,春药的燥热,嘭地点燃枯木残油!于是开始晚上老牛啃嫩草,白天打麻将、推牌九,连赌带嫖玩得欲罢不能;一气之下理智全无,将两张楼契抵押了九百万!一个星期过去,眼看两栋别墅快成老板的囊中之物——不料慕云从天而降!
想到此段爷背心吓出冷汗,战战兢兢地说:“慕云,恐怕我要连累……我染上毒瘾了!”
满以为慕云会震惊、愤怒的,想不到他仍埋头抽烟,一言不发。
这时慕云在思前想后,事情渐渐清晰,始作俑者浮现出来,是敏顿与赛当那狼狈为奸干的!不由得掏出玉佛对其摇头叹息,其中也有阿香的“功劳”,她为什么这样绝情!如果是想削弱他的实力解恨,他情愿早点垮掉;要知道,他与段爷有师徒、父子情啊!之前阿香否认害他进监狱,他半信半疑,就算是也能原谅;因为爱情会把人变傻,再聪明的人也难免做蠢事。不久前阿香又勾结小人敏顿,利用他为段爷赎别墅实施敲诈,这事千真万确,叫他寒心。这次阿香为报复他竟对段爷下毒手!他什么都可原谅,唯独这不行——段爷是他的再生之父,两人有着最珍贵的生死患难情!多么好的老人啦,这叫他怎么不愤恨你阿香!回想经历的这些磨难,他再也没有什么好留恋的了,从而看淡人生,甚至想出家。
走火入魔(5)
想到此,慕云缓缓抬起头安慰:“段爷,没有哪样大不了的,您真的不必内疚,他们都是冲着我来的。所幸在赌场的时间不长,明天我就带您去戒毒,晓不得您有没有决心?”
段爷听后连连点头。慕云大大松了口气,欠身给段爷续茶水,接着大发感慨:“我们爷俩总是大难不死,想必是有苍天保佑,所以只管多谈轻松话题!我准备赌涨两次石头就金盆洗手,从此我们父子去周游列国,有一块钱就享受一块钱的快乐!”
楼外皓月当空,客厅清风徐来,慕云将今后的生活描绘得多姿多彩。逃过劫难,一时忧愁散去,段爷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自从送段爷到仰光戒毒,慕云成天赶场赌石,心情不好连续赌垮,不到两天亏了大几百万。他没有罢手的意思,每次赌垮约几位华侨朋友喝餐酒散场。
这天赌一件雷打场口的石头又垮了,照例由他请客。当时这雷打石无人看好,弄不懂是他滥赌无度,还是运气不佳在走下坡路。酒桌上朋友劝他不要赌了,罢手休息段时间。
慕云抬起醉眼说:“以前涨多垮少,顺风船开腻了;现在要品尝赌垮的滋味……你们不懂,其实被女人毒害,比这更难受……”华侨朋友只是叹息:亏了这么多钱不心疼,还满嘴胡话,真是钱多了害人;可怜名震佤城、腰缠亿万的赌石大王,竟落得这般下场,被女人整得疯癫、成为废人。可是他兴致很高,大谈赌石之人生哲学,当晚喝得酩酊大醉,被人扶回客栈。
第二天下午,睡得迷迷糊糊的,客栈门被敲得震响,伙计在外面叫喊:“芦医生快开门,有客来访!”慕云缓缓起床穿衣,打开门一看——敏顿笑盈盈的站在门口!慕云将其迎进房。敏顿突然来访令他大感意外,萎靡的心为之一振:终于有机会打听阿香的下落,并与之见面了!继而忧心忡忡,敏顿用心叵测,登门肯定不是好事。
坐定后,敏顿环顾杂乱无章的斗室,叼着烟说:“以芦医生的身份,不该住这种地方,我马上给你换间高级宾馆,费用由我付。”
昔日的马仔对老板说这种话未免太刺耳。慕云点燃烟冷漠的说:“恭喜你了敏顿,能混得这样不容易啊,相反我在走下坡路。有哪样事快说吧,我这里不留客。”
敏顿转动狡黠的眼问:“这就奇怪了,芦医生为哪样不问阿香?你是真不想晓得,还是装给我看的?”慕云冰冷地盯着他。敏顿仰靠竹椅,吐出一个烟圈:“芦医生真沉得住气。那我就实话实说吧,人发达时最念旧,何况芦医生对我恩重如山,今天特地请你赴宴。当然,在芦医生眼里我算不了哪样东西,至于你说敏顿是小人得志也好,感恩念旧也罢,不怕得的,但只求你赏我个面子。”
一席话说得慕云阴云密布,他是个宽大为怀的人,对与敏顿的过节可以不屑一顾;但段爷和阿慧的遭遇告诉他,如果去吃这餐酒就是犯贱,让卑鄙小人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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