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卫。黑发男人被关在兰德尔对面的一间牢房里。金发特工饶有兴味地看着他的长官靠着坑洼的墙坐下,开口说:“单独会见的感觉如何?”
布鲁斯淡淡看了他一眼:“一个高功能反社会人格的beta,我想我们的共同语言并不多。”
兰德尔无谓地笑了笑,他问道:“他想要什么?”
“苏制核弹头。”
金发特工懒洋洋地耸了耸肩膀:“还有呢?”
他的长官抬眼瞧他,“詹姆斯,还没到你盘问我的时候。”
兰德尔眨眨眼睛,他语气是那种狡猾的温柔:“我只是关心你啊,亲爱的布鲁斯。”
黑发男人不易察觉地皱了一下眉头。他不是没听过特工用“dear”来称呼自己,可自己的名字从金发特工的嘴里吐出来,却带了一种令人陌生的亲昵。
——也许允许这个向来惯于得寸进尺的特工直呼长官的名字是个错误的决定。
兰德尔笑眯眯地看着布鲁斯,他的长官看上去完好无损,显然,即使是反社会的疯子,也不敢对这位黑头发的情报官怎么样。——并不是所有的传奇都有那样凛然的气势,而有些人被称为传奇,只不过是没有更客气的词汇用来形容他的可怕。
“那您想要什么?”
布鲁斯淡淡看着兰德尔,金发特工的问题没头没脑,但他听懂。
如果布鲁斯.斯图尔特仅仅是因为一个反社会人格的疯子和一群拿着突击步枪的武装分子就听凭处置,未免也太对不起“传奇”这个名字。
但他没有说话。
金发特工兀自地笑起来,他看着布鲁斯棕色的眼睛,它们在昏暗的牢房里带着一点光芒,却晦暗得如同黑洞,没人能知道那后面究竟有什么样的漩涡,一旦被吸进去,就是万劫不复。
兰德尔笑的声音很轻,站在门口的两个守卫探进头来看了一眼,见没有异动,便又重新缩回去聊起天来。夜幕已经降临。
金发特工给自己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重新变得湿润的迷彩t恤被蹭到了身体的一侧,并不显眼。他打了个哈欠:“布鲁斯,我的长官,可不可以允许我冒昧地说一句,我要比您认为的了解您。”
布鲁斯挑了下眉梢,他淡淡道:“詹姆斯,我一直不喜欢你的一点,就是你的自作聪明。”
兰德尔“哈哈”地笑起来,看上去因为布鲁斯的话而乐不可支:“哦,这样啊?”他做了个有些受伤的表情,然后反唇相讥:“您的自以为是也一样呢。”
布鲁斯没说话。
“这群当地武装的目标是核弹,这个我知道,但那个beta,他看您的眼神可不是一般的狂热呢。这可并不常见。”兰德尔摆弄着手边的稻草,那些原本颜色和他的头发相近的干枯草叶已经在没有太阳的牢房里变得暗淡腐朽,他把那束干草碾碎了,末子从手指间漏下来。金发特工咂了咂嘴巴,他仿佛在斟酌着自己的措辞,又仿佛只是漫不经心地吐出这样的句子:“不管你想要什么,布鲁斯,我都会服从你。”
我曾质疑,但不违背。因为我是你的特工。
布鲁斯眯起眼睛,像是思考着金发特工话里的意思,神色淡淡。
“你对那个beta其实不陌生吧?”
这话说得不算客气,兰德尔微微扬起下巴,他看上去带着一点进攻性的挑衅。
布鲁斯忽然笑了笑:“我知道他,但不熟悉。”
兰德尔似乎没有期待黑发男人能对他的问题给予回答。他略显惊讶地勾了下嘴角,然后跟着沉默下去。
黑夜里沙漠地区的温度骤降。兰德尔有些犯困,他用手肘撑着自己的身体,感觉地面的凉意顺着胳膊传上来。布鲁斯在对面的牢房里,闭着眼睛,但兰德尔知道他没睡着。金发特工的目光近乎放肆地沿着长官的面部轮廓一路逡巡,他眯起眼睛,就仿佛此时正身处某个高级的,奢华而舒适的场所,欣赏着世界上最完美的艺术品。
而事实上,兰德尔.詹姆斯深陷囚牢,被沙漠夜里的低温冻得极力克制哆嗦的冲动,身边只有一堆乱草,和一个可笑又恶心的,像一张止不住流口水的嘴巴一样的伤口。唯一真实的,大概是他看到的那个人。
完美而危险。
兰德尔猛地一个激灵,他眨了眨眼睛,打起精神,然后不可思议地发现自己刚刚把自己的长官,布鲁斯.斯图尔特,比作了“世界上最完美的艺术品”。金发特工咧了咧嘴。
他再次端详了闭目养神的布鲁斯几秒,咬了咬牙。黑发男人对自身掌控的程度远远超出了兰德尔的想象,就好像几个小时前,那个站在一片黑森森的枪林中气势冲天而起的男人根本不存在一样,布鲁斯的身上几乎没有信息素猛然释放的残留气息。
——而显然,他的特工还没有从自己长官的气息中缓过神来。
显然,那个beta并没有忘记布鲁斯毫不起眼的“跟班”。
“你,出来。”
手持ak-47突击步枪的当地人打开兰德尔牢房的门,语气生硬地道。金发特工老老实实地站起身来,任由着那人动作粗暴地押着他往外走。兰德尔漫不经心地抬起眼睛,那个穿着长袍的beta从入口处走来,他停在了布鲁斯的牢门前。
“尊敬的长官,如果您愿意来看接下来上演的好戏——”beta男子戏剧性地做了个弯身恭请的手势。
兰德尔翻了个白眼,后背立刻挨了一枪托:“快走,磨蹭什么!”
从有些阴暗的牢房中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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