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放下心结,打算从现在开始享受相处的每一刻。
许至恒扬起眉毛,露出他典型的调侃表情:“你对我完全没期待了吗?真要命,我头次受到这种打击。”叶知秋紧紧扣住他的手,突然笑了:“你也欠我一次陪我坐轮渡,今天的天气,很适合江上吹吹风。”
夕阳西下,两人立在船头,看轮渡径直开往江心,船舷划开浊黄的江水,两侧翻起白色浪花,江风扑面而来,将叶知秋的头发吹得向后飞扬,直拂到许至恒脸上,她抬手准备拢住头发馆起来,许至恒却拿下她的手,从她身后抱住她,任由发丝吹拂着。
“已经不那么热了,感觉到没有?江上的风最早带来季节变换的味道,马上要到本地最好的季节了。”
“以前穆成告诉我,要在这里过一个漫长寒冷的冬天,再过一个同样漫长暴烈的夏天,才能真正了解这个城市。”
“他说得没错.气候很极端又很四季分明,对这个城市的影响实在太大。”
“还有人跟我说,本地女孩子性格火爆,跟天气一样。”
“你也在本地待了大半年了,有何感受?”
“我认识的本地女孩子不够多,样本不够齐全,不好跟天气一样做出评论。”他轻声笑,将她的头发拨到了另一侧,下巴搁到她肩上,对着她的耳朵说。“可是你秋秋,只用火爆来形容,远远不够。”
她的头向后仰靠着他:“我这个样本似乎不够典型吧。”
“我不需要一个典型的样本,对我来说,眼前这个足够丰富了。”
前方江岸慢慢逼近视线,这边的高楼比江北那边要少得多,一眼望去,只见沿江大道边种植的法国梧桐树高过江边的防水墙壁.枝叶茂密地连绵成一道绿色屏障。
“我喜欢你的那幅画,画的就是秋天的法国梧桐。”
“我父母住的宿舍区种住满了这种树,待会你就能看到了,很多树龄比我年龄要大。我爸爸喜欢‘梧桐一叶落,天下尽知秋’这句诗,所以给我取了这么个名字。”
“叶知秋,一叶知秋,我喜欢。”
她笑,夕阳将她的笑容衬得明丽:“喜欢这个名字,还是喜欢这里的秋天?”
他的声音直接送入她的耳内,缠绵温柔:“喜欢与你有关的一切。”
轮渡靠岸,两人走过趸船上跳板,前面一个女孩子脚下一滑,身子一歪,她身边男孩子扶住她:“小心。”
眼前情景让她看得有片刻恍惚,这个城市喧哗而人口稠密,每时每刻每个角落演绎着不同的故事,相似的一幕已经静静流走,而新的剧情又悄然开启,生活中的悲喜忧欢如此交集错落,每一天都有着去日留影,每一天却又都是崭新的。
见她突然止步,许至恒握住她的手,那个修长的手包住她的手,稳定而有力。
“至恒。”她跟上他的脚步,迈上岸边石阶,一边轻声说,“我有没告诉过你,我也喜欢你的名字。”
他回头,眼睛里满含笑意。
至恒,直至永恒。
番外一 和你共此一生
(一)
许至恒头一次不信任大哥许至信的判断能力,是在大哥二十七岁时。
当时他二十岁,正在北京读大学,暑期放假回家,听大哥闲闲地说他打算结婚了,时间定在秋天。父母各自喜上眉梢,妈妈已经去翻日历找黄道吉日了,许至恒笑道:“怎么斯清姐去接我跟穆成,完全没提到要结婚的事。“
他说的斯清是于穆成的姐姐于斯清,与许至信已经恋爱了两年多。可是他的父母与大哥表情同时怪异了,许至信咳嗽一声:“我还有个应酬,先出去一下。”
等许至信出去了,许妈妈笑道:“至恒,你哥哥跟斯清分手了,以后不要在他面前提这件事。”
许至恒大吃一惊。许于两家的生意往来可以追溯到二十年前,许至信与于斯清恋爱,被双方家长视为天作之合。今年春节时,许氏兄弟与于家姐弟相约出游,路上两人看上去感情还好得很。许至恒从来没太把男女之间的分分合合看得太严重,可是许至信在他眼里早就是处事稳重的成年人,突然分手也就罢了,居然又突然有了谈婚论嫁的新欢,如此风云变幻,远超过他在学校里看到的过家家式的分分合合.他只能发出一个不可思议的感叹词。
父母绝口不提此事,他不敢去招惹大哥,于是只能跟于穆成八卦一下,他们都没觉得这个分手会影响两家或者两人的关系。于穆成笑:“我姐把你哥给甩了,她说他们性格并不合适。”
“这个理由最万能,可最没说服力。”
于穆成摊手:“我只知道我姐姐并不算难过就够了,她说信哥很好,但他们性格不合,他不是她准备过一生的那个人。这样不是很好吗?现在你大哥也要结婚了。”
许至恒见过准嫂子,不得不困惑了。因为在他看来,面前的女孩子温柔娴雅,可是怎么看都不及漂亮洒脱、神采飞扬的斯清姐优秀。不过他没大惊小怪的习惯,礼貌有加地对待那个明显有几分拘谨的女孩子。
他按捺不住好奇,终于问大哥:“为什么这么快决定结婚?”
“她很适合我,就这么简单。”许至信答得干脆,许至恒当然知趣,再不问什么了。
许至信结婚了,妙的是于斯清也出席了婚礼,言笑自若,她与新郎的两年相恋似乎成了正式揭过去的一页。
许至恒大学毕业后去美国留学,学成归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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