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道:“你这是特意来求我呢,还是来损我图个开心?”
杜将离闻言当即扯开一副笑脸:“我的好寻律,我这不都亲自前来了么?生怕你在黎营住不惯,特地前来望望你。”
“我在黎营也留了不少时日,怎的前些日子不见你这么上心?”男子回道。
杜将离心中恨不得掐死眼前的男人,决定对方要是再这么气自己,自己就一不做二不休,口吐白沫给他看,教他知道病人也不是好惹的。
翻翻眼皮:“好寻律,我这里可是急着需要你救命,你就别再说风凉话了。”
寻律这才坐下,顿了片刻,道:“将离,你的话可向来只能听一半,说吧,这次又想我做什么?”
杜将离噤声,瞄瞄对方,沉默半晌,低声:“我知你那儿定还有蚀衣草,我亦不求多,只要一些便够了。”
寻律睁大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中所闻,拍案而起,神情里满是惊诧:“你疯了!你不要命了!”
似早预料到对方这样的反应,杜将离目光灼灼,瘦削而毫无血色的面上,唯有那双眸露出与脸色全然不符的明亮光芒,坚定不可动摇。
“荒唐。”寻律骂道,来回在屋中踱着,他对上杜将离的眼,气恼,“你怎就这般固执!”
杜将离不由咧开嘴:“固执,向来是我最大的优点。既然你都这般说了,那我便将态度摆在这里,我没有什么能拿来与你交换的东西,这只是我杜将离个人对你的恳求,望你能看在我们的交情之上,将蚀衣草给我,我只期能顺利达成毕生所愿,再无其他奢求。”
“不可能!”寻律甩手,语调较之平时高出许多。
杜将离垂下眼帘,“求你……”低声哀求,“我知道自己的身体是好不了了,就算均墨真的找到了什么医好我的办法,那也是在以后,我等不了了,那不只是我一个人,而是千千万万死去的灵魂的期望啊,寻律,我别无他法,只能来求你,那天,那天我绝对要给全天下,给族人一个交代,我是南巫族的大巫啊。”说到激动处,杜将离突然捂住胸口,难受地蹙了蹙眉。
寻律担心地上前,杜将离扯出一个虚弱的笑,摇了摇头,推开对方伸来的手,声音异常飘渺:“寻律,我觉得,你该是懂我的。”
男子目中不忍,低下头,良久不敢看杜将离,他握紧拳,这句话,竟是让他有些动摇了。
杜将离望着男子的背影,脑中想着是不是真要吐点白沫来诱使对方答应,刚歪过头准备做抽搐状,耳边便是重重一记门被踢开的声音。
孟禾央表情阴郁:“你到这来做什么。”三两步跨上前,二话不说扛起杜将离往屋外走去。
“等等……”杜将离极为不甘,孟禾央竟在此时出现,偏偏他又是那听不得劝的性子,杜将离来不及多说,只最后向寻律投去一个决然的眼神,希望自己来的这一趟,能有所结果。
孟禾央定定行着,杜将离缄默不语,愣愣看着路旁,他仿佛看到了什么,倏然猛拍对方的肩膀:“阿央,快,放我下来。”
他疑惑地挑眉,听杜将离说得焦急,便放下他,杜将离往回走了几步,望向不远处的男子,迟疑地唤道:“廉然?”
男子转身,淡淡笑道:“我说过我们会再见的。”
“你怎会在这里?”杜将离心下讶异。
“墨世子什么都没对你说么?”男子上前,抬手轻抚杜将离的脸,“也难怪,你身上的寒毒已够让他担心的了,怎还会将我的事告知于你。”
杜将离敛眉,张嘴,打算问个清清楚楚。
“将岚。”熟悉的声音带着满满的怒气,杜将离侧身,均墨疾步行来,抓住杜将离的肩膀,让其正对自己。
“均墨,你来得正好,廉然的事,我需要你告诉我。”杜将离正色。
均墨将白发男子推给孟禾央,沉声令道:“带他回房。”
“均墨!”杜将离提高声音。
均墨冷冷地看着白发男子被孟禾央带走,神情始终晦暗,倒是一旁廉然先开了口,他缓缓道:“墨世子,杜芒的寒邪之气侵入心脉,毒入肌腑,已是不剩多少时日了,相信墨世子也试了不少的法子,却苦无良策。”
“你想说什么?”均墨蹙眉。
“蚀衣草毒性虽极其刁钻,却也并非不能治好。”廉然笑眼弯弯,稍稍停顿,话语自口中轻轻吐出,“一命换一命,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百四十二章
均墨捉了白狼蛛把柄在手,并未拿了他,反利用其克制住夏,外加夏军鬼兵已被杜将离所破,除开因流言而生起的民怨,黎一路顺风顺水,直至驻军函花郡旁,召回晚襄,着石云坐镇,均墨便将大部分心思,全放在杜将离之上。
这是连日来,均墨第一次放杜将离出营。
经过穆琛的诊治,杜将离自觉精神好了许多,他穿着简朴的布衣,面上已被楚天易容过,全然一副老者姿态,杜将离微弓着背,缓缓行着,反正他本就体虚走不大快,行一阵,就坐到路旁休息一会,倒是符合了老人家的形象,只是实在麻烦了些,但即便这样,杜将离心中亦极为开心,他看向身侧同样扮成老人的均墨,张口:“小墨子,捎口水来。”使唤得极其顺溜。
均墨递过水袋:“这两天,你倒是不曾忘过事。”
杜将离昂昂脑袋:“这可是好转的迹象。”不禁沾沾自喜,自己生怕睡熟后再醒来便换了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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